江寒道:“徐公那些人是哪里来的,可是我们的人。”

徐衍谨慎小声,交代出这件事来脉,那些人虽和徐公有联系,但并非他的人马,他们的直属上级是东朝的人,他隐匿在朝廷中多年,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徐公话及此,又想到江寒即日就要走马上任,成为东臣,吕焕曾受命他不到关键时刻,万不必泄了那人底细,徐衍选择不细说下去,其实在囚禁东都后,吕焕就制定出两个方案说与徐衍,她若想安心经营酒铺就由她,二是她若决意复国,势必会被昭珽纳为己用,有吕焕的人马,也好有个退路。

如今事情已明,江寒早料到吕焕不会放弃复国,先前只是受制于朝党才无能为力,而今海阔天空才能任其发挥,翱翔天际。面上消极也只为引人耳目,连宋铎都被蒙蔽,屈辱是有的,忧伤也是有的,不过那不是全部。

他能瞒得了所有人,唯独瞒不了江寒,因为她懂他,更因她爱他。

自从江寒封官,就般进了官邸,昭珽亲自题敕府匾,六七尺来长,二十来寸宽的黑底鎏字牌匾,字体滂沱,在阳光下璨然生辉,足以看出昭珽诚意。

这匾牌比之前在南夏的将军府匾足足大了一径,江寒始才觉得震撼,但她向来对这些虚物不着心,只过得一会儿也就忘了。她继续跨过高槛走进内府,亭台水榭样样俱全,黄杨红枫一样不少,怪石假山嶙峋高叠,猗兰藤卉香氛四溢,真真是雅致秀逸,相得益彰,少了些锦簇嫣红,多几许天成幽韵,倒也很符合江寒身份,她对此甚是满意,遂问门房:“这些是陛下布置的。”

门房恭手答话:“陛下想将军常年在外行军,见得都是大漠孤烟,山河磅礴,必不拘兴于华艳靡琦之物,才别出此番布置。”

江寒频频点头,“甚好,我很满意,”心下自语:“这昭珽倒是个妙人,为了能让我替他卖命,显见苦心。”

她打发门房下去,独自在庭轩里晃了晃,西面楼阁疏隐在一株高华梨树后,檐角银铃清越,她折上阁楼,推开后窗,楼下就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淮都河,晨曦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五彩斑斓,锦鲤丽水,乌舍雾柳,偶尔能看见几只闲荡在湖面上的乌篷船,好一副盛世江南风华录,她览目逗留小会儿,便穿过重重屋舍,投目更远的西北方,那堵高墙后,有她的依恋。

自从江寒住了官署,她就顺带接回了青萍,好歹互相有个照应,而徐公她不便带来,十四街的闹市,人流络绎,鱼龙混杂,梁都城没有那条街能比得上那不入流的地方消息灵通。

江寒自入东朝后,昭珽便对南苑的管制放松了些,允许吕焕可以随意进出南苑,昭珽越是对吕焕放松监管,这越不能代表对他放弃戒备,相反可能是加强戒备的一种变相操作,譬如江寒有次去找他,就察觉有探子尾随,她们也不太敢频繁见面,很多时候都是书信传话,或是江寒直接到酒铺去找徐公,以此错开那些人眼线。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