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沉默,趁着这片刻转圜情绪的功夫,清和如大梦初醒一般,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保养得宜的指甲掐进手心里,她提起裙边,赶紧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直到这时,坐在榻上面对帷幕这边方向的男子微微侧了一下脸,目光有意无意的从那深紫色纱堆上看过去。

他对面的人开了口,“只是不知道,我们的选择是否正确。郡王兄,你出入宫中颇多,消息灵通,既然你都说皇五子乃是嫡子,为何不干脆拜入他的阵营?”

沈用淡淡道,“五皇子沈谧,贵为中宫嫡子,且是唯一的嫡子。后宫的孩子难养活,而他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年仅十五岁便被皇上许了督办御记史书一职。”

沈谧同母所出的姐姐,是皇上的大公主,金尊玉贵。大公主驸马乃是镇南王世子。

换句话说,如不出意外,如今的镇南王百年之后,新的镇南王就是大公主驸马,而大公主就是名正言顺的镇南王妃。

萧云旗似有所悟。“如此显赫的出身与家世,又有大公主一方的势力支持,五皇子并不缺乏助力。”

沈用颔首,“且不说五皇子有没有这个心,就是没有,皇上若让他坐这个位子,他还能推辞不受?退一步讲,便是日后成了个闲散富贵亲王,他与大公主同根所生,只要一心,便无人可以撼动。”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明白郡王兄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剩下的,便靠云旗你自己了。”沈用起身,拍了拍萧云旗的肩。

萧云旗欲说什么,顿了顿却又咽了回去,只起身送了沈用出去。

夜来南风起。

清和自摧玉苑回来便愣愣的,整个人一句话也不说窝在暖烘烘的榻上,管屋里点了多少个火盆子,松月去握她的手时,还是冰凉凉。

溶月脾气急,见状就要去摧玉苑打听个究竟,还是松月摇摇头拦下了:“咱们小姐素来心思沉静,既然是从大公子那里回来,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你这样冒失地去了,怕是没什么事,也弄得人尽皆知了。”

溶月道,“可你看小姐这个样子,教我怎么放心?”话说了一句,她的眼圈已然红了起来。

“本来是嫡出的小姐,咱们夫人又是温柔和善的好性儿,偏偏小姐今天受大小姐的气,明天受她丫鬟的白眼,眼看要及笄了,还要拖带一个去!”

松月赶紧捂住她的嘴,“你是傻了怎的?且不说咱们府上这些弯弯绕绕外面的人不知道,都是萧府的小姐,大小姐是长女,她若嫁地低了,也降了咱们小姐的门楣!”

溶月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未等她说话,确实一直静静的清和开口了。

“松月说的对,在府里无论怎样不和,嫁出去都是萧府的出身,我与妙仪同气连枝,身后都背负着萧府的名誉......”

她顿了顿,心头的困惑仿佛找到了一个细小的出口。

是啊,同是萧府的女儿,尚且需得同气连枝,那么她的哥哥萧云旗代表的,恐怕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心思。

如果萧云旗与恭郡王的谈话,经过了父亲的同意呢?

就算没有入过萧秉德的耳朵,既然萧云旗做了这个决定,萧府也必须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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