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拿过供词翻看,吓了一跳,方信这厮是条大鱼,宣府云中和范家一伙打交道的军政官员大有人在,这些人不是傻子,范家的底细岂会不知,简直心存不良,其心可诛!官商勾结,传递消息,互通有无,难道大家都知道我大明要完?

张成觉得自己已经力不从心了,深挖细查还要官府自己动手,次日一大早就去找老太监王坤,别人他也不敢相信,思来想去还是老太监可靠。

“镇抚司真的派你查案?为何只有你一人?”老太监面无表情,端着茶碗,轻吹茶汤,声腔尖锐,阴阳怪气,张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自己的腰牌就扔在桌上,不过能在书房见自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老大人,我骗他们的,你别急啊!”张成一开口,老太监就被嘴里的茶呛着了,张成狗腿的急忙过去,接茶碗抚后背的,外面亲随按刀探头,又缩了回去。

“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是要捅破天啊!”老太监呛的脸色通红,尖着嗓子吼起来。

“老大人,我这个锦衣卫早被撸了,哎!你老别急啊!你总得听我说不是。”张成一看老太监又要炸毛,也不坐了,赶紧说道:“我是真被撸了,我这人脾气不好,看见不顺眼的就忍不住,京里面秋闱学子们闹事不知道老大人晓不晓得,太后去天圣寺还愿,我在那监工呢。

有个进京赶考的秀才就住在附近,因是发现卖考题的贼人,被人灭了口,那秀才也是个苦命人,听说他还中举了,事情就发生在我眼皮子下面,我就带着兄弟们连夜把凶手给抓了,谁成想这后面猫腻大了去了,卖考题的后面另有势力,凶手竟然就判了个充军,学子们被引起公愤,这才闹开了花。

老大人你猜怎么着,朝堂上钱侍郎和周侍郎为着入阁斗得正凶,周侍郎可算找着趁手家伙了,派人混到学子里面推波助澜,硬是把主考钱大人给撵回老家种田去了,我也没落着好,小百户给撸个精光,上头大人们知道我委屈,也没把我咋的,我这不是帮着朋友买马,到这边散心来了么。”

老太监对京里事情上心的很,又不远,又有人手,有个风吹草动他都知道,他被张成吊足了胃口,只是好奇这小子对朝堂门清的很,想想又不奇怪了,也不说话,又端了茶润嗓子。

“老大人,位卑不敢忘忧国啊!”玛德,这句话是听谁说的?咋那么熟咧,张成迷糊的翻翻眼,接着忽悠,“老大人,干一天锦衣卫,终身是锦衣卫,长辈们说的话我都记着呢,遇到威胁我大明,我皇的事我能坐视不理么?绝逼不行!”

张成掏出怀里案卷递了过去,“老大人,你要是认为我做错了,你就把我拿回诏狱吧。”

老太监放下茶杯,撇斜着凌厉的三角眼接了,看了一眼,虎躯巨震,惊慌的一目十行连连看,“好狗贼!大胆!大胆!”老太监霍地起身,尖叫差点要把张成给震聋了,赶忙退了几步,离得远远的,顺手把腰牌塞在袖里。

门外院里呼呼啦啦冒出一群提刀大汉,“滚出去!”老太监怒的团圈转,却还没有失去理智,众随侍顷刻又消失的干干净净。

老太监接到张成的信就往坏处打算了,他正在操心云中大战的善后,准备上奏巡抚沈大人私自与鞑子议和之事,虽然他也知道议和是对的,毕竟圣上不知道,该上报的还是要报嘛,把自己摘出去再说,只是没有想到并非张垣一处出事,云中宣府到处都有牵涉的官员,就在他的地盘上,眼皮子下,你叫他如何不暴跳如雷,气急败坏!

“老大人不必生气,趁这些人还不知事泄,给他来个迅雷不及掩耳即可,此事拖不得,一举扑灭火势就好,我回去就把那几个主犯带过来,此事已了,我也要回去了,老大人,我告辞了。”张成说着就要走。

“且慢,小猴子,你就不图个什么?你到底谁家的孩子?”老太监收了怒气,尽量和气的问张成,他不知张成底细,怕张成出幺蛾子。

“老大人,我平阳坊菜园胡同头一户张家的孩子,我小时候爹娘都死了,世袭的百户,都是父母在世时候的叔伯们照应才活到今天,老大人放心,我不想当官,不图个什么,手里也有钱,帮朋友贩马呢,老大人,告辞。”

“哎!回来······”老太监招手叫唤,张成头也不回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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