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让李老爹打探过,老太监王坤是宣府云中监军,他没有上命,没有驾贴,没有身份,纯粹一个冒牌货,不过有了这块玉佩,这些地头蛇不管认不认,都要缩卵子,监军这个官可不小,皇上的亲信呢,范家是大头,只要通敌卖国证据确凿,其余就势如破竹,官府只会落井下石,张成已经看透这个官场朝堂,决心把这个钦差大臣冒充到底。

众人押着范永斗诸人,直奔范家仓库,守门的直接放倒,但有反抗就地格杀,熟门熟路的将仓舍一一打开,除了堆成山的各种货物,并没有兵甲之类的军械,鸽房打开,笼中信鸽咕咕的叫,张成忍不住夸赞范老爷大才,只怕我大明军方也没有这般先进的传递方法。

“叫啥名字?这鸽子干嘛用的?其余的鸽房在哪?知道为什么抓你么?”地上跪的小伙长得年轻机灵,脸色偏黑,老实回道:“小的叫范二,东家老爷关内关外跑,图个递信方便,好像云中也有,我不太清楚。”

“范二,家生子?范家完啦,憨娃子你认识吧,靳老爷已经被抄家,范老爷勾结满州奴你不知道?他蹦的太高,连皇帝都知道了,你知道后果么?你家老爷就在那车里面,要不要去看看?”

范二闻言抖了一下,扭头去看院中大车,低头不语,“你还年轻,想想吧,二郎,这些鸽子都带走。”张成不打算挨家搜下去了,手中的人证物证就够了,还要好好消化,其余都是当地官员的事。

午后李老爹带着一个千总来了,张成没挪窝,一直等着呢,千总过来见礼,自称奉宣府总兵官董大人麾下,上西路万全右卫王参将之命,特来协助上差办案,张成嗯了一声,看了李老爹一眼,库仓的场地上来了一百来号大头兵。

张成勃然大怒,呵斥李老爹,“不中用的东西,这点人够用么!我怎么交代你的,那个王参将怎么回事,老子用人就来一两个,这是不把圣上交代的事放在眼里啊,我咋听兄弟们说大伙都闲的没事干,忙着护送这些奸商卖国贼,在走私倒卖军资呢?”

那个千总本来还抱着替上官探探锦衣卫底细的念头,闻言就打了一个哆嗦,林丹汗前些日子打宣府,监军大人来张垣横挑鼻子竖挑眼,已经来回敲打过了,参将大人还吃了不少挂落,那自称锦衣卫坐探的老家伙拿出一个玉佩,大人当时就惊了,眼前这小子就是天子身边的探子,要是把这腌臜事到处乱嚷嚷,大人休矣!我命休矣!

“大人,我等也是不明情况,怨我等粗心,有需要你发话啊,这不是来请示大人来了么?”千总是个会来事的,当时就做低伏小,大人都叫出来了。

“我一路打云中过来,知道守边兄弟的苦,云中一战惨啊,那晚上我和兄弟们也上城了,鞑子使诈,勾结汉奸细作里应外合,声东击西,岳守备都被害了,鞑子已经攻上东门,当时沈巡抚,麻总兵,还有监军大人死守不退,兄弟们齐心,这才转危为安。”张成见那千总服软,就坡下驴。

“天杀的狗鞑子,云中大战宣府这边都听说了,原来大人当时也在,大人精忠报国,实乃我等楷模,麻将军乃将门之后,鞑子是讨不到好的!”那千总伺机小拍了钦差大人一记马屁。

“可怜见的,城头上兄弟不少都是单衣哩,我要不出趟京,哪里会知道这些,最可恨者!鞑子细作就是那个姓靳的奸商,这厮老奸巨猾,竟然溜了,我和兄弟们一路追踪,原来他和张垣范家是一伙的,结果还是被老子宰了,这次把姓范的从野猪皮盛京诱回,一定要一网打尽!李老爹,蒋发出城了?”

“是,大人。”李老爹躬身称是,神情复杂,不敢去看张成,“好,你陪千总大人再跑一趟,让他紧闭城门,将范家这伙卖国奸商的情报告知参将大人,派兵同时下手,一个都不能逃了,圣上有命,宁可杀错,决不放过!”

又对千总交代:“主犯已经落网,我要连夜审问,千总大人,其余的都拜托众位兄弟了,圣上雷霆大怒,要速办速决,我也不能再拖了。”扭头又指示道:“还有,李老爹挑人手把坐记记录好,圣上要看的,赵七,带人回去审问,千总大人,告辞!”张成戏罢下场,说走就走。

那千总恭送张成一行,看着十多个人,两辆大车转过街角,只觉得浑身冰凉,这个锦衣卫言语中的信息量太大,只怕一个不慎,张垣就要天翻地覆,千总不由得抬头看天,好像又热的不行,胸闷得透不过来气,慌忙交代手下,陪同李老爹,两个亲兵跟着,快马回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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