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放心,绝不会走了贼子!贤侄奋勇杀贼之事我已听说,真将门虎子,国之干城也!”张成求见沈大人,说自己跟踪纵火贼子至靳家,靳家就是贼穴,又栽赃靳老爷就是鞑子内应,既然大人答应亲自处理,懒得听他废话,告辞回去。
巡抚大人屈尊送出仪门,回堂上坐了,一个儒雅的文士从堂后转出,摇头笑叹:“不想真是个束发小子,真是异数!”
“重言,你怎么看?”沈大人向文士垂询。
文士知道大人意思,斟酌道:“大人是安排有人的,为何只说喇嘛一行出城,却未言其他?此子言行粗鄙,其实不可小看他心智,大人因宝马一事敲打诸商,他岂会不知,安知他不是借大人之手报复?
此皆不足虑也,关键是大人作何想!朝廷每年不惜金绢数十万与林丹汗,不过冀其为外藩,与奴为难,靳家诸商贩卖南北,两边交往,固然可恶,然则始终在大人掌中,因噎废食,岂不断绝一条后路?
岳守备兵败逃回云中,又御下不严,手下竟然与鞑子王妾私通,被人拿捏反叛,问题还在于自身,否则岂会有覆城之虞?不过边地匪患不绝,藏匿城中借机生事,实为大患,大人明查之!”
文士替大人分析的条条是道,沈大人抚须点头,“重言所言极是,鞑子威胁朝廷,索取银两米绢,倚为生计,无赖至极,不过虚张声势罢了,终究是个不成气候的,不还是要撤?这些奸商是要狠狠敲打,要让他们记住明白,这天下是我大明的天下!”
沈大人又轻松笑言道:“王家来我园中哭诉,说是有人借乱故意纵火,烧的都是他家,家财几乎付之一炬,这些无良奸商,呵呵。”
文士凑趣微笑,“这倒与那少年所说相符,莫非就是靳家干的,正好,大人不妨一块叫来,看看他们有何说。”
“梆!梆!梆!”大人指甲壳轻敲岁寒四友雕饰的紫檀桌案,笑眯眯的点头称善。
快晌午时候,沈大人幕僚,那个叫重言的文士带小厮出衙,去酒楼小酌,交代小厮:“去靳家,记得带个酱肘子过来。”小厮应承去了。
张成一连几日,去屯兵所探视那对鸳鸯,北地磕绊摔打长大的孩子就是皮实,两人都爬出了鬼门关。
那日鞑子袭边,亚男家被烧,亚男爹在东口张垣贩货,耿照和亚男奔逃云中,后来在坎儿井遇到沙匪白骆驼,耿照为救亚男被刺,中刀挣扎带偏刀尖,亚男逃过一劫。
亚男醒来后将昏迷的耿照一点点往云中城拖,耿照昏迷叫渴,她臂上也不是野兽咬的,是她给耿照喂血自己咬的,硬是撑到鞑子退兵,这才在城门守到云开日出。
小男女说的简单,个中苦痛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历经劫难,二人眼波交流,只有深深的欢喜与爱恋。
这是真爱!张成发自肺腑的感叹,又隐隐感觉到这小子在怨恨自己弄伤亚男,害的她躺在床上,行动不便挨了鞑子一刀,颇有些怏怏无语,特么想害我的小黑还有理了你们!
其实张成想多了,耿照醒来,垂死之人被神医剖腹救活的消息不翼而飞,耿照与大哥说话,自己也是不敢置信,从坎儿井的心死绝望到眼前的焕然新生,心上人好好的就在身边,夫复何求?他心里已经把张成供起来了。
张成这天看到在靳家蹲点的仨货回营盘,小小的雀跃一把,靳家完啦!急忙问他们战果如何,仨货莫名其妙,张成仔细一问,火冒三丈,靳老爷屁事没有!这是又收了靳家多少金珠宝贝,大头巾文官果然靠不住!
回到柳条街他就想透了,靳家勾结鞑子喇嘛算个毛啊,云中城都特么差点丢了,不还是和鞑子坐在一块和谈,想必又送了鞑子不少好处,真真是哥俩好六六六!夺城杀人都没事何况贼人放火?是我错了,真的!
他摸黑又去了一趟靳家,杀猪刀擦得锃亮,准备挨个切指头,问出小黑下落,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种花儿郎,一定要为种花家消灭这一窝蛇鼠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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