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轻响,又进来一人,“这货可是个肥羊,羊倌儿哥,要不咱把店里搜捡搜捡,我跟你混得了,鹰眼儿说你都当上头目了。”店伙对进屋的人说道。

“笨球哩!你缺钱花啦?不要老是找娘们,你那店家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不要作死,弄大了咱都跑不了,你知道那匹大黑马值多少银子么?咱只要马,撑不死你娃!我走了,不准胡来,丢几匹马谁能把你怎么着?店家还要护着你哩,赶紧去睡吧,把那药也喝了,快去1”来人说着推攘店伙关门下楼去了。

不就一匹马么,难道店里都下药了,这特么不是杀鸡用牛刀么?张成心里异常恼怒,这要是毒药,老子和小丫岂不是挂了!这是老子弱点啊,真是太平日子过惯了,一点警惕都没有,大意,大意啊!

给小丫盖好被子,起身去隔壁,秦家两个小子一个挽弓背箭,一个手按在桌上的刀把,正瞪他呢,地上老景他们睡得死沉。

“厉害,江湖大哥并非浪得虚名!二郎,你在屋里张弓有用么?外面黑屋里亮,你站在窗边,敌人要是也有弓箭你咋办?就是没弓箭你也露馅啦!你这当哥的就不懂么?咋不教教二郎?”

他见俩货没事,竟然不来看自己,心里大是不爽,狠狠的讥讽起来,秦二郎缩到墙边,哥俩大眼瞪小眼,复又瞪着张成,“把小丫抱过来看着,我去看看。”抬手熄了秦大郎桌上油灯,闪身出门。

“哥,灯咋灭了?”老二问他哥,“进风了吧,我去抱孩子。”秦大郎就坐在灯旁,哪里感觉到风,胡扯一句急忙去抱小丫,他被张成唬住了。

张成踩着楼栏杆翻身上了木楼房顶,后院马厩里,俩货正围着自己的大黑马轻声叽咕,赞叹不绝,一个汉子解开马缰扶摸马鬃小声道:“又不是你的,看你心疼的熊样,她比亚男还好?鹰眼儿,这马真能换上千金?”听声音就是方才那个被叫做羊倌儿的。

“我也说不准,上等战马是没跑的,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神俊的宝马,别说云中,整个北地也找不出一个来,这是神物啊,要是能献给总兵大人,岂止千金·····”

那个汉子似乎很惋惜,从怀里掏出料豆喂马,“算了,我没这个命,不过苑马寺那些鸟人不在乎,走吧,这一路打它主意的人不会少,这个马主人一口京师口音,可能是官家子弟,早些脱手为妙。”

大黑马真有这么好?我咋不知道哩?张成讶异起来,卖相是给哥长脸,就是皮得很,出去遛个弯,看见丫头吃食就来抢,你要是不给,两只小耳朵老是动来动去,水汪汪大眼盯住你不放。

这一路上那么多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大姑娘小媳妇都给哥抛媚眼哩!我还以为自己又帅气了呢,原来都不安好心啊,这俩货难道一直跟着自己?张成没想到麻烦竟是大黑马惹出来的,真是日了狗了!

只见二贼一人牵了一匹马,警惕四顾,溜到后门,客栈前街突然一阵马蹄大作,店门接着就被敲得砰砰山响,半响没人开门,来人骂了起来。

二贼闻声骇然,急忙牵马出了客栈,一个拉着马往暗处躲,一个溜到街口往客栈门口偷看。

客栈门头灯架上的灯笼高挂,灯火摇曳不定,一个佩刀客骂骂咧咧的打门,一个背着两支短枪的矮挫汉子翻身下马,从旁边马匹上提溜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咕咚一声扔在门前。

“咋回事?都睡死过去了?”旁边还有一人坐在马上,控马倒退,又看看两个灯笼,上面有斗大的双喜二字,那人一身富贵打扮,枯面上阴影起伏,皱着眉头对敲门汉子抬抬下巴。

佩刀汉子一脚揣在店门,“咔嚓!”一声栈门大开,双枪汉子反手抽出后背双枪进到大堂,灯火点起,佩刀汉子已经抽刀朝里面摸去,双枪客踹开过道伙房杂物房挨个检视。

客栈外面,那个锦袍人坐在马上阴冷的盯着大堂内,蜷在地上那人吐出口中血水,仰天喘气,面容苍老,蓬乱的须发在夜风里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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