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金水河上一个正在踏水的褐衣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少年长相平凡,身手也在尚可之间,可以裴纶在沙场浴血奋战多年的直觉来看,那少年绝不简单。
伸手拍了拍赵无忌,裴纶问:“小王爷,你的瞳术还能用吗?我好像发现疑凶了。”
常兮眉毛一挑,跟着看过去,随后两眼一眯,居然看到那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血气。
常兮问裴纶看见了没,裴纶却说没看见,是直觉告诉他,那个少年有异。
没去想自己为什么能看到那不同寻常的景象,常兮扶起赵无忌,温道:“无忌,你可以看那个人吗?若是不能,也不要勉强。”
毕竟只是感觉有异,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也不好直接上去拿人。
赵无忌经过刚才常兮的按摩,再加上他身上那沁入心脾的清香,闻久了,竟觉得疲累都消散了。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可以使用瞳术。”赵无忌示意常兮放心,随后睁开眼,看向他们两人指出来的可疑少年。
阴沉沉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血海,浓稠的血浆里有无数不辨面目的人脸在其中沉浮。他们嘴巴大张,无声又痛苦的嚎叫着,仿佛是在遭受极刑一般。
赵无忌还想再看仔细些,天空中忽然裂开一条缝,一个狭长的,占了半边天的血瞳出现在眼前。
“哼!哪里来的鼠辈胆敢窥视本尊!”
一声阴邪到极致的冷哼如钢锥般刺进赵无忌脑里,令他不禁痛叫出声,额上,数不清的汗珠滚滚落下。
“无忌!你怎么了!”常兮大惊失色,连忙抱住赵无忌摇摇欲坠的身体,急问。
赵无忌勉强聚起一丝力气,抵抗翻江倒海似的头疼,断断续续的道:“那个人,就是,凶手!”
话说完,赵无忌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什么!凶手果真是他!
裴纶听到赵无忌指认的话,立马站起,抽出背上背着的金色短棍,一按机关,短棍瞬时变成长枪。
裴纶提着枪就跃下看台,朝着那个褐衣少年奔去,嘴里还大声喝道:“杀人凶手,纳命来!”
变故来的太快,常兮抱着赵无忌不能及时相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纶御起轻功,跃到比赛的河面上,右手一提一送,就将枪尖捅到那少年的面前。
周围的人都发出不小的惊呼,实在不知好端端的一场比赛,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疯子,还喊打喊杀的,究竟能不能让人好好看了!
常兮没有理会看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怒骂抱怨,在查看了赵无忌只是昏迷后便把注意力放在河面上。
却见那个褐衣少年一个后弯腰,躲过了裴纶的致命一击,转身三两步跳到岸上,抓住一个宿卫军,恶人先告状的喊道:“喂,这里又有人擅闯比赛场地,你们管不管?”
那宿卫军看了小侯爷一眼,没有答话,反倒将手里握着的大刀向那少年砍去。
少年瞳孔一缩,连忙向后一倒,身体以脚跟为轴,在离地半尺高的地方转了半圈,复又立起,戴着怪异扳指的右手掐住那宿卫军的咽喉,将那宿卫军作为人质,拦在自己身前。
却是因为他发现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周遭警卫的宿卫军们纷纷拿出弓弩,将箭尖朝着自己,围了上来。
“你们,这是要残害平民吗?”少年眼神阴鸷,语调阴冷的问道。
“少装模作样!”一人越众而出,却是一身暗红官袍的大理寺少卿何子卿,正气凛然的道:“你使用邪术杀害三个无辜之人的大罪已被本官知晓,乖乖就地正法,或可留你全尸,如若反抗,杀无赦!”
少年眉头一皱。
他自问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人看破?
“大人,小的一介草民,怎可能杀害他人。您没有证据,可不能冤枉好人!”少年不肯就范,反倒提高声音,倒打一耙。
“呵……”何子卿扯了扯嘴角,淡道:“是不是无辜,等到了大理寺再分辩吧!若你真是清白的,本官自会给你公道。反之,你若拒不就捕,便是代表你做贼心虚!”
少年的眼瞳极速转动,将周围渐渐逼近的宿卫军看进眼里,脑中却在和血魔老祖对话着。
“鸠前辈,我曝光了,现在该怎么办?”
“嘎嘎嘎,怕什么,正好送上门来,让本尊大吸特吸!”鸠漠兴奋的大笑着。
他本是两千年前的金丹魔修,与人结伴寻宝,得了一个须弥戒。奈何招了同行之人眼红,设下奸计欲杀人夺宝,他大意之下中了埋伏,肉身和金丹被毁,只余一缕残破元神逃出,躲在须弥戒中,一路耗损元神之力,催发须弥戒的力量,遁逃到了遂洲。
摆脱仇家后,他本想等元神养好后再寻个皮囊夺舍重生,报仇雪恨,却不料天衍宗联合幻花宫、无极门,将遂洲连根拔起,送入这个天地灵气极为匮乏的小天地里,让凡人在此繁衍生息。
原本只需百年便能养好的元神,在这个小天地里根本无法恢复,而更倒霉的是,因着元神虚耗,他无法破开须弥戒的禁制,再不能随意出入,除了能感知外界外,竟变相的被囚禁了!
而须弥戒因着材质奇异,无法损坏的特点被世人奉为至宝,在这方小天地里被人争相抢夺,辗转在各路人手里,到后来竟随着最后一任主人一起被埋入墓穴,再不能得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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