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康昨晚没有回房间,睡在了沙发上,睡得很死,看样子比她要醉的厉害。陈晓玲走过去想把他叫到床上去睡觉。下一秒,她看见了沙发前头茶几上残留的痕迹,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下子完全醒过来了,心想:不好。

陈晓玲真的是个可怜的姑娘,她原先是个内向的女孩子,就和谢静琪一样的听话乖巧,讨人大人喜爱。作为家里唯一的一个孩子,父母很宠爱她,特别是父亲把她当成宝贝来养,好吃好喝的全都留给她,家务活也不忍心让她干,也从来不说再添个孩子。

这样被人宠着,爱着,无忧无虑的美好的生活在某一个瞬间破灭了,被白粉给搅破了,搅得天翻地覆,天崩地裂。

陈晓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老实可靠的父亲竟然会染上这个比毒蛇还要毒千万倍的东西。每天夜里她都能听见房门外父亲和母亲的争吵声。她看见父亲拿了钱要出门,母亲追上去拦着,她看见父亲反手就是一巴掌,母亲摔倒在地,她看见父亲甩甩手潇洒的大步离去。她努力的想要镇定下来,但是拿着书本的手一直在颤抖着。

终于家里的钱全被父亲败完了,母亲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趁着大家熟睡的时候离家出走了,没有把陈晓玲一起带走。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生活逼着青春年少的陈晓玲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她没有再去上学,到处打工赚钱,可是仅凭她打工赚来的钱只够两个人吃饱饭,满足不了父亲无尽的需要。

为了填不了家里的那个无底洞,她不得不去干些不体面的勾当。陈晓玲的第一个男人是在家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头遇到的。他把她带到了一个幽暗的小房子里头,里面昏暗破旧,安静的能够听见老鼠“吱吱”的叫声,桃李年华的她吓得圈成一团哭起来。

那个男人生的精瘦精瘦的,但是脾气却大得很,一把扯住陈晓玲的头发,对她说:“老子花钱不是来看你哭丧的!”

才刚刚二十岁的陈晓玲立马止住了眼泪,看着眼前这个矮瘦男人,努力的控制着脸上的肌肉,竟然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从此以后那个谄媚的笑容就留在了她的脸上,成了她的习惯,成了她的招牌,成了她的文身。

父亲的花销越来越来大,为了继续维持这个家,陈晓玲找到了机会跟着别人开始卖起了假烟假酒,赚的多了起来,慢慢的还有了一点积蓄。她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一批穿着制服的人冲了上来扣住了她的箱子,打碎了她的奢望。

那天,陈晓玲从老家跑出来,不仅仅是为了逃付款,其实也是为了离开她的父亲,她一直都需要一个由头,能让她逃离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这个理由她找到了。

她记得她收拾行李离开家的那天晚上,父亲就躺在床上,瞪着那双被摧残的没有了生气的眼睛,呼唤着宝贝女儿的名字。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不带一丝留念。

也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陈晓玲也没有勇气回家去看一眼。那个地方对她来说是过去了,一个永远也不会回去的过去。陈晓玲想到过很多种自己走后的场景,最可能的一种是父亲已经死了,死在那张床上了,依旧是瞪着那双死鱼眼,临死前还在呼唤着他宝贝女儿的名字。

想到这里,陈晓玲吓得出了一生冷汗。她急忙把谢晋康叫醒,指着桌子上昨夜留下来的东西问他昨晚干了什么,那样可怕的生活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谢晋康睡了一夜,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陈晓玲曾经跟他说过她父亲的事情,以及恨透了那些和父亲一样的人,他自然是矢口否认了,说自己昨夜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别的情景他确实是记不清了,但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夜那种快感,那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感觉只要经历过了一次就再也忘不了了。

陈晓玲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谢晋康现在精神很好,眼睛炯炯有神,实在是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异常。

“你答应我你可千万不要去碰那个东西,我可不想你变成跟我爸一样。”

“你放心,我知道那是害人的东西。”

“你记住,你以后要离赖文翰他们远一点。你现在生意做得好,他们看不惯肯定会来害你的。你当心不能上当了,千千万万不能上当知道了吗?”

“我答应你,你就放心吧。”谢晋康握住了陈晓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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