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边范文芳,在当初的进攻失败后,得知官军将要撤退的消息。他便觉得不能继续留在官军这里了。而想要撤退自己带着一万多人肯定是跑不掉的,所以他当机立断,只带着几十名骑兵从偏僻小路,绕开清河城,直接往航浦县赶去。

而后来的官军的遭遇,让范文芳暗自佩服自己的明智。虽然这次的三万大军他丢了个一干二净,但是他一点也不怕。因为只要朱鸿信还继续对抗地主,那么他范文芳便可始终得到地主的支持。

经过两天的狂奔,范文芳终于是回到了杭浦城。虽然心中对这三万人并没有在意,但是又一次被朱鸿信当头一棒,却让范文芳心中很是难受。见到杭浦城的城墙时,范文芳竟然有一种久违的安心的感觉。

摇了摇头,范文芳径直穿过城门,没多久,便来到城中一处豪宅。

在门童的带领下,范文芳七转八转的终于来到了府中的会客厅,此时上首已经做了一个人。

这人看年纪大约五六十岁,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精神气却非常的不错。而他正是杭浦县内最大的地主之一,名叫倪岩。

杭浦县和清河县以九尧山为界,而倪家和范家分别坐落在九尧山的东西两侧,所以两家从很早开始便来往甚密。当初范文芳来到杭浦县,投靠的正是倪岩。这次的三万大军,也是倪岩在杭浦县内牵头成立的。不仅仅是为了帮范文芳报仇,更重要的是他也害怕朱鸿信发展起来,然后逐渐吞并周边的地区。而杭浦县和清河县比邻,如果朱鸿信真的要扩大地盘,那么杭浦县是首当其冲的。

只是他知道范文芳前不久才带兵出发前往青河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连日赶路。倪岩有些疑惑了,他张口向着刚坐下还在猛灌茶水的范文芳说道:“贤侄,为何此时匆匆赶回杭浦?”虽然他有些年纪了,不过说话的声音依然洪亮无比。范文芳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只是他却有些尴尬,但这些事情肯定是要说出来的,于是他微微的咳嗽了一声,小小的镇定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唉,我这是被赶着逃命回来的。”说着,范文芳还做出一脸颓败的表情。

倪岩闻言有些惊讶的说道:“你说带着三万大军,被朱鸿信打败了?可是他的主力不是在和官军对峙吗?他哪里来的兵力和你决战?”

范文芳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伯父有所不知,消息还没传过来。官军在青河县攻打朱鸿信主力,但却久攻不下,而朱鸿信却暗中派人攻下了淮山城,断了官军的后路。我带人赶到后,劝官军和我一道发起背水一战,却不料依然无法奈何朱鸿信。无奈之下,官军只得往府城方向撤退,而我们的人马在这一战中几乎损伤殆尽,同时官军返回的路上也是危险重重,我只能带着几十个骑兵返回杭浦城。想必现在官军已经在撤退的路上,被半路拦截前后夹击了吧。”

听得范文芳一口气说完,倪岩在上面却是被惊的目瞪口呆,半响才回过神来,他有些不敢确定的问到:“贤侄,你说朱鸿信一万多人打败了你和官军十多万大军?”

“唉,正是如此啊!”

听到范文芳确定的回答,就算是以倪岩的城府也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一万多人对十多万人,还能战而胜之。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

范文芳见倪岩被镇住,嘴角露出一丝隐秘的微笑。继而开口说道:“那朱鸿信历来对待地主都是非常残酷的,轻则抄家重则灭族。伯父,我们杭浦县紧挨青河县,应当要早做打算啊。”

倪岩听了范文芳得话,脑袋有些反应了过来。朱鸿信对地主的态度他自然知道,虽然没有范文芳说的那么可怕,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所以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必须要早做打算。

逃离杭浦县是不可能的,地主地主,之所以是地主便是因为他们有大量的土地。离开了杭浦县,就等于主动放弃了自己的土地,也可以说放弃了自己的命根子。

不能离开这里,那就只有武力对抗朱鸿信这一条路了。

想到这里,倪岩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他的声音依旧洪亮的对范文芳说道:“贤侄说的不错,朱鸿信来势汹汹,确实需要早做准备。如今整个丹靖府,只有西部四个县还没有被叛军攻占,而想要对抗朱鸿信,仅仅依靠朝廷是不可取的,这次的失败便是一个例子。”

“所以我们要联合这四个县的地主,组建更强大的军队,即便不能拿朱鸿信怎么样,但也要可以保护我们自己才行。这样,我即刻联络这四个县比较大的地主,商议这件事情。”说着倪岩眼神灼灼直直的盯着范文芳,“贤侄,你作为两次和朱鸿信交手作战的人,在这件事上可要多多出力啊。”

有了倪岩最后的一句话,范文芳毫不在意倪岩的目光,而是微微一笑着说道:“伯父放心,朱鸿信与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这件事我自然会尽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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