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取了一把手术刀,行至高三眼前,用刀尖拍了拍他的脸颊:“谁指使你的?” 冰凉刺骨的刀一下一下点在高三的脸上,虽未伤及他的皮肤,但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他终于睁开眼,低垂着眼,语气平静道:“没人指使,人是我杀的,我认罪。” 潘金莲深知此人是个硬骨头,不好对付。 “确定不说?”潘金莲目光游离在他精壮的身躯,琢磨着在哪下手比较刺激。 “我已是将死之人,没什么好说的,你爱信不信。”话毕,高三索性将眼睛闭了回去,一副爱谁谁的死样。 潘金莲解开他的上衣,露出胸膛,刀尖从脖子一寸一寸慢慢的滑到两胸之间,在胸下一寸位置停住,“这个地方皮薄,肉嫩,皮囊之下便是一根肋骨。” 衙役吞了一口口水:潘神医到底想干嘛呀? 潘金莲笑问:“你一定没亲眼见过自己的肋骨长什么样子吧?” 高三强装镇定。 潘金莲轻轻地划开薄如蝉翼的表皮层,见高三咬紧牙关,不吭一气,赞道:“真是一条好汉。” 武松袖手旁观,他相信嫂嫂,不会弄出人命。只要不死,都好说。 潘金莲依序划开真皮、皮下脂肪,高三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滚落下来,胸口剧烈起伏,他终于闷哼出声,“要剥就剥痛快点!”不就是剥皮见骨,他能忍! 下一刻,他就忍不了了,这毒妇居然用锥子摩擦他的肋骨! 高三凄惨的嚎叫声响彻大牢,闻者不寒而栗,听者毛发悚然。 衙役抖着小腿差点要吓尿了:“武都头,这,这不太好吧?”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残忍的酷刑哇!好可怕啊!潘神医哪里是神医哇!分明是从地府来的索命的魔鬼吧! 潘金莲面无表情道:“放心,我等会儿给他缝回去,死不了。” 高三坚持不了半分钟,便疼晕了过去。 潘金莲哪能叫他如愿,掐住他的人中,不一会儿,高三便清醒了过来。 潘金莲冷笑:“说吧。” 高三这会儿只有投降求解脱了,他气若游丝的说了三个字:“王开夫。” 潘金莲听着熟悉,却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一面脱掉沾了血的白大褂,一面问:“王开夫是谁?” 衙役自告奋勇道:“是本城有名儿的大夫呀!上次你家大姐儿被王寡妇一纸状书告上法堂,凭的就是王大夫的诊断。还有,还有王猎户的案子……” 潘金莲想起来了,原来是同行。 高三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 原来王开夫见潘金莲名声鹤起,将来势必威胁到他的地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陷害致死。 万万没想到她如此厉害,查出了李氏乃他人下毒而死。 王开夫本来以为王猎户成了替罪羊,没想到她又查出蛛丝马迹,揪了高三。 此时王开夫肯定想不到高三已经全盘脱出,他这个幕后凶手已经暴露了。 至此,真相终于大白。 潘金莲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们到底用的什么毒、药?” 事已至此,高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尸油。” 潘金莲在现代看过一部电影《香水》,男主爱上了花季少女的体香,为了将这种香味永久保存下来,一个接一个的少女相继失踪。终于提取了十几名少女的体香制成世界上最美妙的香水。 所以,李氏体内奇异的香气,莫非也是…… 高三打断潘金莲的联想,“偷那死孩子就是为了炼尸油。” 武松被恶心得直反胃,“毫无人道,丧尽天良!嫂嫂,我先走一步,捉拿畜生!” 潘金莲低着头一针一线将高三的伤口缝合上药包扎,末了吩咐衙役:“将他捆好,堵嘴,谨防他自缢。” 衙役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闻言机械地点了点头。 此案太过耸人听闻,不少人将此与传说中神秘的茅山术养小鬼联系在一起,一时之间竟然传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家里最近死了小孩的,无不请道士作法驱魔,请和尚超度亡灵。 唯独陈府,安静如鸡。 死胎又被官府送了回来,陈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陈老爷大发雷霆:“快快将这晦气的东西拿出去丢了!” 陈夫人平日吃斋念佛,此刻手里紧紧的攥着佛珠:“老爷,此子几次三番回归,与陈家也算有缘。不如做一场法事,将他好好安葬,愿他来世托生到一户好人家去。” “你还嫌不够丢人?都是你干的好事,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陈夫人一改平日贤静,温柔可人,“大姐儿是我一个人生的?你重男轻女,从来没对她正眼瞧过。她变成这样,你也逃不开责任!” 陈老爷仰天长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要我陈家今后还如何在清河县抬头做人?” 这边潘金莲离开县衙,回家换身衣裳。 一脚迈进去,发现铺子里好生热闹。 迎儿迎了上来,接过她的药箱,“姐姐你回来了。” 听到响动,一个穿红戴绿,三四十岁风韵犹存的妇人摇曳着步莲晃了过来,她眼睛一亮:“我的乖女儿,多日不见,你长得越发水灵了!” 她鼻子怪灵,闻见她身上一股子血腥味儿,拉住她的小手,笑道:“你刚给人治病完吧?快快,回屋里洗洗。” 这反客为主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她家。 潘金莲一把甩开她的手:“滚!” 潘姥姥不生气,陪着笑:“怎么啦?心情不好?” “别叫我动手,我嫌脏。” 潘姥姥脸色刷得一下拉下来:“你怎么跟你老娘我说话呢?” 她这暴脾气忍不了了。 要不是她如今有求于人,她早一巴掌扇过去教她做人,给脸不要脸,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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