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你难道不知道私下和各院法家学生比试可是违反院规的!”一位体格壮硕,膀大腰圆,个子矮小的老头怒目圆睁,喘着大气,鼻下的胡须还翘起尾巴来了。  “是他们下的战书!”林蔚一脸无辜,手指着缩在老头身后的小徒弟们。  老头的徒弟们一听,本来低下的头猛地抬了起来,望了望林蔚,再看看跟前儿脸涨的快火山喷发的师傅,立马脑袋跟拨浪鼓似的甩起来,个个儿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老五,不要气嘛。”顺着风吹来的方向,一位身穿金线纹虎,白衣翩翩,步子沉稳的老头从林子里缓缓而来。  “二长老!”其余弟子齐声道。  “老二,你是不知道,最近法家各院都有人接到了战书,这本就是违反校规之事,该重罚。今天我算是抓到了人,可不能放过了,谁知道连……”五长老顿了顿,长长的叹了口气有道,“老二,你反正是不要管了,好生休息着。这事儿我来处理,看我不弄死这几个崽儿!”  二长老微微一笑:“老五,何必跟这些新生计较呢!还会伤了各各院之间的和气。”  “和气?”五长老嘴角笑得讽刺,“这各院之间哪里来的什么和气?你不也是来找这个畜牲算账的吗?”  五长老撇了一眼林蔚,摇摇头道:“刘家的人我是不敢惹,可这区区小婢我弄死了他们刘家又能奈我何?”  林蔚单手撑在地上,大腿上有一个寸长的刀口,这是刚才五长老为了阻止她与其他弟子比试时伤着自己的。  二长老出现时林蔚还以他为是一个救星,暗自庆幸着。哪知现在听五长老这么说,又突然有一种掉下了火山口的感觉。  在法家学院的谁不知道,这五长老脾气暴躁,心狠手辣。年轻的时候是杀人如麻的匪徒,以快手名震四方。只是后来从了良,来了这里当长老,当了这么多年的导师,人也老了,这暴脾气却是只增不减。  林蔚虽说初来乍到,但对着五长老的传说却是知道一些。  林蔚一听到这五长老要弄死自己,心里暗叫倒霉,一时间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十步以内来回踱步的五长老。  “二长老!”林蔚眨巴着大眼睛,可伶巴巴的望着二长老。  二长老笑了笑深陷的眼眶说不清是清是浊,徐徐背过身去,“老五,不要太急躁了!”  “不要太急躁了!”这话什么意思,林蔚不解。这二长老既没有说杀,也没有说不杀,只留下一溜白色的影子,呼呼的消失在树林间。  “五长老,你先别急啊?”林蔚脸上笑嘻嘻,心里却痛骂着。  “急?”五长老嘴角一钩,犀利的目光刺穿了林蔚的喉咙,林蔚半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是,我不会急,老二也说了,我不能急躁了!”  “是啊!”林蔚无奈的笑笑,站起身来,“要不我给您弄一把椅子,端一壶茶水来,您可以慢慢的教育我的。”  眼见慢慢逼近的五长老笑得诡异,林蔚就知道要倒大霉了,直起身来准备跑。  毕竟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嘛!  不跑不行啊,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教育?”五长老摸摸头,笑了笑,“对,是教育,你说说你想怎么死?”  其他的弟子感觉到了强大的煞气扑面而来,纷纷向后挪位子。  死?她可不能死。  林蔚自知眼下没有任何人能够把她从这里给捞走,只有把动静给闹大一点儿。毕竟刘烻炳他还是能够指望的。  “素闻法家学院五长老手中的刀行如水流,力大如牛,刀刀都有开山劈地之势,”林蔚微微直起身子,笑笑道,“人自该是死得其所才好,希望五长老能够成全不肖弟子的小小愿望,要我死也得死在你的刀下。“  “好一张巧嘴,说得天花乱坠的我就不会杀你了吗?”  “反正终究就只有死路一条,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您并没有听我解释的意思。我又何必一心求活命,您给一个痛快好了,让我可以死的值得。”  五长老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别了别嘴道:“死丫头,你这不是败坏了我的一世英名吗?跟你一个小孩子打,若是传了出去那我就不好混了!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你不要,别怪我连死法都不让你自己选择了!”  “五长老,”林蔚讲双手背在背后,脸上的笑容灿烂得狠,踮了踮脚尖,轻挑细眉,扯起嗓门儿道,“法家学院五长老手下的一群弟子群攻都没有拿下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怕不是那丫头太厉害了,而是这个法家学院五长老……”  林蔚话还没有说完,眼前这个矮小的老头嗖的一下,来到了林蔚面前,单手掐住了林蔚的脖子,硬是将和他差不多高的林蔚提了起来。  林蔚倒也不意外,反手用戒指在五长老粗壮的左手臂上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害的五长老的衣袖沁出了血来。  五长老顿时手臂上一点儿力都使不上来,脸色暗了下来。  借着五长老走神的时候,林蔚一甩身挣脱开了。  “小红帽”林蔚轻声一唤,戒指中的灵蛇冲了出来,卷起林蔚的腰便往上空提。  “鬼丫头的,不学好,学些歪门邪道的来暗算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五长老哼了一声,右手猛地一挥,一阵狂风刮了起来,地上的沙石顿时也离开了地面。  飞沙走石间一把长约两三个林蔚身高加起来那么长的大刀横扫而过,刀身自带的煞气竟将林蔚打到了更远的地方,要不是有灵蛇圈住了林蔚,林蔚怕是会狠狠摔在树干上。  林蔚示意小红帽将自己放下来,当双脚沾地时,林蔚还脚下一软,差一点儿没站稳。小红帽也很气愤,转过头去对着五长老大吼,其声音竟将五长老震得退了两步。  “回去!”林蔚微微皱眉,对着小红帽故作盛怒道。  小红帽在林蔚周身转了两圈,极不情愿的缩小,钻到戒指里去了。  “怎么,不用你的灵蛇了?怕了?”五长老手中的大刀散去了黄沙金焰后仍有三尺长半尺宽,刀本身还有近两指厚。  林蔚不顾五长老的挑衅,开始作起了拉伸运动,扭了扭手腕和脚踝,然后一撩长发,不屑的一笑:“怕?怕为何物?”  五长老大笑起来,牙齿被烟草熏的又黄又稀,牙渍更是如在他的嘴里更是到了盛花期。  林蔚轻轻挑眉,啧啧道:“我不用小红帽仅仅是因为我觉得在这场比试中需要一些公平!如果我用了小红帽,而你不用就是这场比试的不公平。”  五长老皱了皱眉,显然他没懂到林蔚的意思。  林蔚笑得更开了,红晕的脸颊上灿烂的笑容若那开放在夏日红花一般可爱。  “说白了,就是你没有!”  “没有?”五长老好似那手臂里的□□流到了脑袋里一样,反应很慢。  “没有灵物的五长老在我这里如同蝼蚁一般,一根拇指就可以碾死。”林蔚一边说着,一边作着动作,“那,岂不是会让我在这场比试中取得压倒性的胜利了!您老的面子怕是会……”  “你……”五老说着眼冒红光,手提大刀,向林蔚冲去。  林蔚和五长老在西山别院里打起来从半山腰打到了山顶。林蔚知道如果自己和五长老近身攻击的话肯定吃亏,所以一直在山里兜圈子。  五长老除了力气大,聚灵强,挥刀快以外,在林蔚眼里就是个用蛮力的莽夫。再加上五长老的肥胖问题,所以林蔚跑起来五长老没那么容易追的上。  可林蔚不明白,这五长老是属狗的吗?不论自己躲得多么的隐蔽,五长老总是能够找到她,她好不容易停下来喘口气,那五长老又追了上来。  当林蔚躲到山顶再一次被发现,已经无处可逃的千钧一发之际,山顶上方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红鸟。  红鸟头顶凤冠,羽翼火苗窜起,尾羽娟长细腻,宛若那春天柳絮般轻柔。  刘烻炳身披墨绿色的斗篷坐在那红鸟上,施法将上百个火球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就在火球砸到了地上时,火球就爆开了,白烟徐徐,模糊了眼前光景。  林蔚当时那叫一个激动啊!几个转身躲过了火球,再轻轻一跃,手攥山崖边的长藤,贴着山崖避开了烟雾,然后满脸笑盈盈的看着坐着红鸟而来的刘烻炳。不过刘烻炳披着斗篷,叫林蔚看不清当时他的表情。  刘烻炳接过林蔚立马扯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林蔚脑袋上,然后用千里传音告诉五长老说是大长老请他去个什么殿。林蔚没听清,只觉得风声贯耳,头还有些晕,小脑袋靠着刘烻炳的背睡过去。  “喂!冷面鬼,可不可以把斗篷摘下来了?我看不见路!”  “闭嘴!”  “哦!”  要不是刘烻炳一声“闭嘴”林蔚还真不知道刘烻炳已经生气了,这是她第一次见着刘烻炳发脾气。平时他都是不紧不慢的,现在拽着自己的小手快步的向前走着,林蔚感觉自己还在做梦呢!  过了一会儿,林蔚感觉自己被刘烻炳丢在什么冷清的地方坐着,唤了几声没人答应,便将头上刘烻炳搭上的披风扯了下来。  这里是哪儿?  林蔚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没见着刘烻炳突然感觉有些心慌。  “刘……”  也不知刘烻炳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医疗箱。他回复了往常不紧不慢的样子,轻轻蹲在了林蔚跟前,用白皙的手指在林蔚的伤口上涂抹着药膏。  刘烻炳冰凉的手指让林蔚心里一惊,怎会如此寒冷?  这是这么两个星期以来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林蔚有些呆滞和迟钝,闷声问到:“还生气吗?”  “我没生气。”  哪里会没生气啊?  平淡的口气里找不出意思情绪,林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话题接下去了,半张的口又闭上了。  “走!”  “哪里去啊?”  一擦完药刘烻炳就起身拿起被林蔚丢在一边的披风,没有给自己带上却给林蔚戴上了。  他规规矩矩的打好领结,然后给林蔚戴上面纱,盖上帽子。因为林蔚个子不高,披风拖在地上了,刘烻炳还好生的为林蔚的弄整齐了些怕她踩着了摔一跤。  “穿得这么严实干嘛?”林蔚不解,嘟着嘴嘀咕道。  “手!”刘烻炳伸出手来,示意林蔚牵着他走。  林蔚裹得这么严实,看路的确困难,再加上那老长的披风,这路更是即遥且艰。  “谢谢你!”  林蔚突然冒这么一句出来,刘烻炳不免惊讶。林蔚戴着帽子自然看不见刘烻炳惊讶的表情,只是感觉跟前的人儿顿了顿。  “你不要说一句‘不用谢’吗?”林蔚笑嘻嘻的问到。  刘烻炳没有回答,只是用冰凉的手牵着林蔚的小手往外走。  “去哪里啊?”  “我为什么要穿那么多?”  “冷面鬼你过分了啊!”  “……”  不一会儿林蔚又恢复了叨叨模式,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刘烻炳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拉着身着墨绿色斗篷的林蔚走过人来人往的“轩阳殿”。越是往里走刘烻炳的手就把林蔚攥得更紧一些,林蔚都能感觉到刘烻炳手里那一层薄薄的汗。  “轩阳殿”是法拉斯托德学院的圣地,是每一位徒弟拜师的地方。  那里即承载了回忆,也弥漫了硝烟与血腥。  林蔚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脚下所踩的不是水泥地,也不是花岗岩,而是铺了一层厚软垫的木地板。  林蔚微微转动头来通过缝隙来看看四周的景象,到时把他自己给吓住了。  这是哪里?  嘈杂声渐渐沉匿,林蔚都只能听见自己和刘烻炳的心跳声。  “来者何人?”  声音好似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妇人,从厅堂的四面八方传来。  “弟子刘烻炳。”  林蔚感知到刘烻炳跪下了,自己也摸索着跪了下来。  “你是何人?”  林蔚知道这是在问自己,周围人很多,气势很强到不知道怎么的惊吓得让林蔚结巴了:“弟子,林…林…林蔚。”  林蔚从细小的缝隙中紧紧盯着地上的红地毯,大气都不敢出,眼睛都不敢乱转悠的看。  “林蔚?”  一直魔爪轻轻捻起林蔚的下巴,让林蔚的双眼对上了跟前这位不知道何时下来的“老妇人”的眼睛。  林蔚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位拥有老妪般沧桑咽喉的女子,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眼来。  女子笑若桃花,唇红艳若牡丹,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她那光洁的额头寥寥碎发,微微浮动,着实动人。  “你好,我是凯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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