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简妙阳的劝说,胡桃这才有了主心骨。  她阻止了简妙阳试图去碰汪汪的动作,没有直接把汪汪抱起来,打开手机快速查看该怎么应急处理。  确认没有大问题后,她拿了个毛毯裹住汪汪的肚皮,打了滴滴迅速赶到了小区最近的宠物医院。    汪汪在途中一点儿精神气也没有,趴在毯子里眼睛半睁半闭的,胡桃煎熬了一路,把它交到医生手上时,双手双脚都有点发凉。  医生问了一遍它吃过什么,有什么症状,胡桃几乎是秒答的。  之后,医生把狗放在桌子上,测体温,摸鼻子,听心跳,汪汪都乖乖地看着医生。    但是当医生摸到汪汪的肚子,汪汪忽然大声吠叫起来。  胡桃心疼地看着汪汪,双手攒紧放在身前,问道:“医生,情况严重吗?”  医生用手指了指汪汪:“现在暂时判断是喝了奶,纯种柴犬肠胃功能不好,引起的呕吐腹泻。其他的我再检查检查。”  胡桃刚松一口气,就听医生又道:“狗狗对我的抵触心理很强,你来跟它说几句话让它放松一下,我要摸摸它的肚子看看有没有硬块。”    胡桃懵了一下,没有动。  身旁的简妙阳推了她一把,“去啊,它需要你。”  胡桃缓缓点了点头,小跑到汪汪面前摸了摸它的脑袋,低声叫了它几句,试图安慰它。  可医生还是没能接近汪汪的肚子,汪汪照旧反抗激烈。    胡桃垂下眼,轻声道:“其实我不是它的主人,只是代养一阵子,所以它可能不会完全听我的。”  医生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后面等着的下一个主人,看到这一幕,转身对同伴嘟囔着:“现在的人养狗真是不负责,随便给别人带,养坏了就送到医院来,狗狗真遭罪。”  简妙阳听到立刻横了一眼看过去。  胡桃没有理会嚼舌根的路人,不过脸还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涨红。    “你们出去等着吧,我先给它清理一下胃。”  “好了会通知你们的。”  医生把她们赶了出去,胡桃和简妙阳只能透过玻璃看看里面的情况。    简妙阳拉了拉胡桃的衣角,提醒说:“胡桃,不用通知一下汪汪的主人吗?”  胡桃瞟了眼手机屏幕,心情低落道:“它的主人应该看不到,我留个短信试试看吧。”  军训肯定是不能拿手机的。  不过不说,也不合适。而且自己确确实实犯了错,不能就这么装作没发生啊。    ******    同一时刻,军训基地里。  教官绕着班里的人走了一圈,拎出了几个发型不合格的人,让他们出队,旁边已经有教官准备好剃刀严阵以待了。  杨夏的发型没有出错误,教官扫了他一眼就走了。    这只是第一关,第二关是收手机。    教官拿着一个大袋子,从队伍的开始,一直问到最后。  新生普遍怕惹事,而且一天的训练那么紧张,有手机也不能玩,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乖乖地把手机关机扔进了袋子里。  轮到杨夏了,杨夏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带。  教官顺势走到下一个人面前,杨夏眯了眯眼。    杨夏悄悄摸了摸自己裤子兜里的手机,满意一笑。  聪明人一向是少部分特立独行的人,例如他。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他知道全世界的高中军训基地都差不多,只要不被教官和班主任逮到,对待这种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    上午的训练是站军姿。  阳光正烈,还没站半小时,就有人歪歪扭扭地想要去擦汗。  教官马上冷声吼道:“谁准你们动了?半小时都站不住吗?”  没人敢答话,教官沉着脸看着那几个动的。  提高音量:“听好了,凡是要动的都要打报告,服从命令听指挥,听见了吗?”    “听见了。”  “你们早上都没吃饭?!”  “听见了!”  “好,原地坐下休息。”教官这才满意放人。    杨夏微喘着气,盘腿坐在地上。  汗直接从脑门上往下砸,热得他连动都不想动。    他旁边的男生倒是没事人一样,看他没动,好心问了句:“我要去接水,要不要帮你接点?”  杨夏把水壶递给他,说了声谢。    男生回来时,杨夏正往外掏防晒霜。  他眼睛都看直了,把水瓶放下,奇怪地打量杨夏。  “看不出来,你这么......爱美啊。”    杨夏心知对方这是在心里嘀咕他娘们儿呢。  他也没解释,反手递出去:“你用不用?”  男生果然排斥摆手,厌恶地往后仰头:“不用,你用吧。”    杨夏把防晒霜收回来,顺着脸皮摸了一遍,把脖子和手暴|露在阳光下的部位都涂了个遍,那男生皱着眉头又坐的离他远了点,和四周的人窃窃私语,时不时看他这边笑。  把盖子盖好,重新塞回裤兜,杨夏面不改色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路过那些人时,特意盯了一会儿。  看他们神情尴尬地偏开头,杨夏才收回视线,直接往厕所的方向去了。    “小娘炮儿。”  背后有人小声嘟哝道。  听声音分辨的话,就是那个给他打水的男生。    ******    辛苦了一天。  又是唱军歌又是练队列,一众人的嗓子都哑了,腿也站不稳。  回到宿舍里,教官让他们写日记,并吩咐九点熄灯。巧合的是,这宿舍的人恰好是议论杨夏的那一波,教官应该是按照队列位置排的。    杨夏写得最快,写完就翻身上了上铺。  把被子一搭,缩进去拿了手机。    大家都忙着,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杨夏一开机把所有的消息都无视,直奔胡桃新发的消息看。  他惊喜地揉了揉眼睛,没敢相信胡桃真的发了短信给他。  可戳开后,他的笑容冻住了。    汪汪生病了?!  看顾不利是怎么个意思。  他不信胡桃那么喜欢狗的人会虐待汪汪,那肯定是出什么意外了。    内心焦急,杨夏却毫无办法。  快速给胡桃发了条“现在怎么样了?”的短讯过去,但是半天没有收到胡桃的短信。心里默默盘算时间,她不会是睡了吧。    教官过来查房,杨夏无奈只能把手机重新塞回被子里,下来把日记上交后,等到熄了灯才偷偷摸摸地点开,依然没有回信。  这种心里没底的感觉,让他产生了点点恐惧。  仿佛回到了上一世,他左等右等,最后等来的是胡桃不好的消息。    不行。  杨夏把手机倒扣,从床上静静坐起。  托腮靠在床沿上,听着周围人熟睡的鼾声,思索着办法。  他得尽快离开这儿,怎么办呢?    杨夏很快地环视了一圈儿,他最后目光定格在了下铺张着嘴做梦的男生身上。  那个男生正是今天骂了他娘炮儿,还跟别人一起排挤他的哥们儿。现在睡得如一头死猪,迷彩裤和外套搭在床边上,怕是打雷都叫不醒的沉睡着。    杨夏爬下来,站在那人面前看了一会儿,又想起这宿舍里的人都对他有些排斥,都是由于眼前这人胡说八道。  忽然急中生智,自己把身上的衣服扒光,学着这个男生的样子丢到每个人的床边挂着。  做完这一切,他打着赤膊,掀开了下铺的被窝,睡了进去。  ——大兄弟,对不住。  ——谁让你叫谁娘炮儿不好?  他闭上眼,蔫坏腐笑。    第二天,一声惨叫惊醒了沉睡的男生宿舍。    ******    “你怎么睡在我床上!!!”男生崩溃地看着杨夏。  杨夏睡意朦胧起身,被子滑落,他光着的身子展现在舍友的眼前,同宿舍的人都好奇地注视他两,捂着嘴偷笑。    “啊?谁睡在你床上了,明明是你睡在我床上......”杨夏一顿,瞪大眼看了看那个男生,又看了看自己躺的床,咕噜一下滚下来。  捂着脸不可置信地喃喃:“我昨晚明明是睡在上铺的啊,怎么一早起来在下铺了!”  “哎?我的衣服呢?谁脱了我的衣服?”杨夏抱着胳膊,一脸大写的大惊失色。    周围看热闹的舍友们,脸色诡异的一变,因为大家发现杨夏的衣服可不是就挂在他们的床上吗,而且很公平的每个人床上都有一件,不是外套,就是袜子,帽子。    这边动静闹得这么大,教官赶来一看,也张口结舌呆住了。  带了这么多届学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闹鬼?  不可能。  虽然大家都喜欢在军训时讲鬼故事,但也没人会把这种情况想到那方面。    最靠谱的猜测是:“杨夏,你是不是梦游啊?”  有人弱弱发声,立刻得到了教官的瞩目。    教官把杨夏叫过来,头疼地让他把衣服穿好,跟他走一趟。  转过身,教官又把和杨夏躺在一个床上的男生也叫走:“柯辛,你也来一趟。”    两人一走,这点事瞒也瞒不住,传遍了整个年级。  最后教官判定杨夏梦游有危险,不适合参加军训,当天早上就让杨夏背着行李回了家,柯辛还是照常留在基地军训。    高一男生还好,顶多背后议论梦游的事会不会另有原因,其实是那个宿舍的人合起伙来欺负杨夏,杨夏敢怒不敢言等等。  高一女生关注的画风正好相反。  柯辛这个名字跟杨夏捆绑在一起,从女生嘴里暧昧的重复。事情干脆变了味道,还有女生说,没准是柯辛扒了杨夏的衣服,抱回自己被窝的。谁叫杨夏长得眉清目秀,柯辛长得也就过得去呢,谁会以为是杨夏贪图柯辛美色啊?    被教官无罪释放的小可怜柯辛听了传闻后:“......”  作为唯一一个留在基地里,必须继续训练的当事人之一,他逢人就解释自己的无辜,内心悲伤的无以复加。    行,他记住了,杨夏是吧。  那个可恶的小娘炮儿!!!    柯辛生气却没处撒气,回到宿舍看到被宿舍长收到桌子上放好的军训日记,打头那本就是杨夏的。  他吹胡子瞪眼半天,还是没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  就看一眼,而且又不是真的日记,谁还会往上面写心事啊?他琢磨着这个不算偷窥隐私吧?  小心翼翼地翻开来。    崭新的本子里第一页只出现了两个字。  但是这两个字被认认真真写了好几遍。  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胡桃?”    ******    天还早,为汪汪生病折腾了一晚上的简妙阳和胡桃睡得正沉。  感到下腹坠痛的简妙阳先爬了起来,跑去厕所一看,发现自己来了例假,把胡桃放在厕所架子上的姨妈巾贴好后走出去时,听到了门铃的响声。  她也没想那么多,迷迷糊糊走过去,替来人开了门。    一打开门,她就清醒了。  再看清外面站的人后,她瞬间张大了嘴。    门外迷彩服都没来得及换掉的杨夏也有些局促,没想到有别人在胡桃家,他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悔,不过也为时过晚了。  他强顶着对方的注视,挠了挠头羞涩一笑:“你好,我来找胡桃,请问胡桃在吗?”    “......”我靠!  ——出、出现了!胡桃真有野男人!    简妙阳愣愣点点头:“她还在睡觉。”  杨夏往里面看了一眼,犹豫着说:“那我还是等她醒了再来吧。”  他也冲简妙阳点了点头,掉头走了。    趁机观察他的简妙阳迷茫了。  迷彩服、圆寸、变声期的男生?他是正在参加军训的学生吗?这不是……跟胡桃说过的什么下一本男主形象很像吗?    简妙阳回想了一遍当时胡桃说过的人设,基本和眼前的男生全部吻合。  她无言注视着男生离开的背影,直到那男生走进隔壁的房间:“……”    还记得胡桃说,她下一本的书名好像叫隔壁家小哥哥来着。  ……小哥哥?  如果真是参加军训的高一生,有成年吗?  简妙阳掰着指头算了算:“……”  神特么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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