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嘘。”袁绍忽然把食指放在唇上，“你听，是不是有声音？”　　　　他的神色忽然变得认真了，窦姝不由得也紧张起来，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楼梯口的上方，果然持续不断地传来一阵轻微声音。　　　　“快趴下！”　　　　袁绍忽然轻喝一声，一手按住窦姝双肩，两人就此扑到了角落，蜷缩的姿势可笑极了。　　　　窦姝虽反感这种粗鲁，但此刻情况特殊，完全不知楼上是何情景的状况下，她只能任由袁绍按得她无法动弹。　　　　“听到什么声音了吗？”他轻声问。　　　　“嗯……真的有。”窦姝一边仔细听，一边说道，“沙沙的声音，是脚步声吗？听起来很像，而且……不止一个。”　　　　“说得对。那是老鼠的声音。”　　　　“老鼠？”窦姝不禁抬头，忽然意识到袁绍就在上方，赶紧马上低头，抿着嘴恨恨说道，“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　　　　袁绍轻轻地笑起来，“别那么严肃，拿起你一开始女侠的那种气势啊！在下的小命可要全靠你呢！”　　　　窦姝耸着脖子撇了撇嘴，一脸不耐地推了推他。　　　　上面又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窦姝轻声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找点有用的东西咯。总不可能找什么垃圾吧。”袁绍说，“这么晚来，没有目的就太奇怪了……啊！还好你现不在上面，不然这么漂亮，就可惜了啊……痛！”　　　　窦姝举着拳头，轻声威胁道，“不要开玩笑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行行行，不要动粗。”　　　　“他们在找什么？”　　　　“你认为呢？”　　　　窦姝愣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总之不能再像刚才那么自大就是了。　　　　袁绍朝旁边瞄了眼，示意窦姝。　　　　“你是说……那个人？”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这人的服饰是标准汉式，由此我猜测，他是和胡人暗中勾结的汉人，也许在密谋着什么，而故意留下这张纸让我看见。”　　　　“怕你对他们有什么威胁吗？”　　　　“说得对，估计他们也没想到，我会突然路过这儿吧。”袁绍贼贼地笑了，“天意吧，谁能想到我会恰好碰见呢，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啊。”　　　　又在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了………窦姝翻着白眼想，说道：“现在可以和我说真话了吗？”　　　　袁绍故作惊讶地偏着头，“怎么？我之前说的都不是真话吗？”　　　　“哼，看来你忘了啊。算了，没什么好说的。”窦姝道，“我就直接问了吧，你到底想做什么呢？为什么不报官，反而要用一己之力呢？”　　　　“又回到这个话题来了啊。”袁绍长叹了口气，“既然能靠自己完成的事，为什么非要找别人，那样反而不是会拖后腿吗？”　　　　窦姝打量的眼神滞住了，“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　　　　“笨蛋，你把一切想得都太简单了。现在，我不是袁绍，你不是窦姝，怎么会有人给我们卖命？所以说，要做什么，都留给自己才最保险。”　　　　楼上的声音越来越轻了。　　　　“他们走了吗？”　　　　“不会。他们没找到他的尸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你这么肯定？”窦姝惊讶地偏着头。　　　　袁绍神秘一笑，“当然了，你也看到了，穿着衣服的是我。我装成他的模样，看到我他们自然感到慌乱。”　　　　“为什么他们会杀这个人，不是同盟吗？虽说，也许有利益冲突的地方，但这么做也太绝情了一点儿，全无信任可言了。”　　　　“笨蛋，你还真的相信，有什么信任可言吗？不用说陌生人了，就是兄弟手足，有时也不可信。”袁绍笑了一下，“不对，你是个女的，我和你说这么多根本没什么意思。”　　　　“你这话是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单纯嘲笑你而已，哈哈。”袁绍干笑了两声，放低了声音，“一旦涉及利益冲突，什么合作啦，条件啦，都是空气。你看这人的被害，就和我猜的没什么两样。”　　　　“他们很害怕，这人还活着吗？”　　　　“那是当然，一旦被揭穿，他们不仅达不成目标，还会因此丧失性命。本身，他们在这个关头勒死他，就是个错误。但我想，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听了这番话，原本一片混乱的脑袋清晰起来，窦姝恍然大悟道：“所以是他们故意把纸放在袋子里，让你看见的？”　　　　“对了。”　　　　“为什么要用勒住脖子的方法，不让他发声呼救呢？”　　　　“因为这间客栈啊。”袁绍看着屋子，卖关子道。　　　　“和客栈也有关系吗？”　　　　“客栈做什么？当然睡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得是过夜留宿的意思，别想太多啊……他们在吃不准有多少人的情况下，又怎么会做这么贸然的事情呢？而且啊……”　　　　袁绍从旁边摘了一根细草，叼在嘴里道：“你猜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一家客栈是否多或少了一个人？真正注意到的，才正是需要及时除掉的，你说呢？”　　　　窦姝看着他的草，说道：“就算，是从未见过说过的，损及利益之时也会这样不择手段地除掉对方吗，就算是无辜……”　　　　“正是不认识，才更下得去手啊。”袁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种说法，宁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能动不动就诛三族？”　　　　听了这番话，窦姝反而沉默了下来，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反驳。　　　　头上的烛光忽隐忽现，闪烁不明地跳跃，晃着身体，遮去了窦姝的一半光线。她歪头看向楼道口，仍一片空寂。　　　　“你猜，他们多久，会找到这里？”袁绍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猴年马月吧。”　　　　“和我想的一样……怎么回事啊，他们也太慢了一点，子时都过去好久了，我这么准时，他们却迟到，是很过分吧？”　　　　窦姝不禁笑道：“你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些啊。”　　　　“不止如此呢……我还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你把头凑过来，我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