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亚彦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送走了那宫侍,这才快步走向自己的军帐。    掀开帐帘,果然是那个人,欧阳亚彦走过去捶捶她的肩膀激动道:“蓝佑依,真是你!果然够朋友!”    在塌上坐着的人被她推了个趔趄,也不恼,顺势拉着她的胳膊又坐了回来:“别这么激动,不明白的人看到还以为咱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谁爱说说去,我这小命都要不保了还在乎那个。”欧阳亚彦一点也不在乎,往她旁边一坐,脸上露出了倦怠的神情,她也就只能在蓝佑依面前展示自己的真实感受了。    蓝佑依看她那样收起了玩笑的模样,直起身子,问着欧阳亚彦现在的情况,欧阳亚彦给她简明扼要的说了下,然后就把最头疼的问题扔给了蓝佑依:“情况你都了解了,赶紧给我想想办法,皇帝都派人专门来斥责我们办事不力了,再拖下去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好结果。”    “皇上派了人来斥责你们?什么时候的事?传旨的人呢?”蓝佑依才听说这件事,一道光在头脑中闪过,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也许不是没有办法。    “我先把她稳住了,就住在军营里呢,人是今日才刚到的,也就比你们早了一点点。”欧阳亚彦很不愿意提起那人,一想起来就冒火:“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宫侍瞧不起,真想把她丢到战场上去。”    “那就丢过去好了。”蓝佑依笑笑,一个主意已经在她脑海里成形。    “真丢?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欧阳亚彦讶异的看着蓝佑依,见她神态轻松,似乎真有主意,见她看过来,还点了点头。    欧阳亚彦心下一动,往蓝佑依旁边挤了挤:“怎么丢?”    “你不是说现在城里混进了奸细吗?让这位姑姑见识见识呗。”蓝佑依转着手中不知何时拿起的毛笔,看着欧阳亚彦道。    欧阳亚彦毕竟带兵时间也不短了,自幼得家族长辈教导,又有蓝佑依给的乱七八糟的各种作战书熏陶,蓝佑依一说出来她就懂了。    当天夜里,欧阳亚彦和将领们一边防范倭人的进攻,一边商讨着什么,忽然城内传来尖叫声,欧阳亚彦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紧接着恢复正常,着急的招人去瞧瞧怎么回事。很快得到回复,倭人奸细知道皇上派人来了边城,暗中偷袭,传旨的姑姑被刺伤了。    欧阳亚彦安排好城防,立马带人前往那宫侍住的地方。    她们到时,驿站里已经乱成一团,传旨的宫侍被簇拥在中间的院子里,正满脸惊惧。一见到欧阳亚彦就赶紧让她过去,一脸惊慌的道:“欧阳将军,你立刻派人送我出城,我要回京。”    欧阳亚彦面有难色的道:“姑姑还是等粮草交接完毕之后,和押送的大军一起离开吧,现在出城太危险了。”    那宫侍急了:“这出城往北都是我大周朝的地界,能比这里还危险吗?你不必废话,赶紧派人送我出城。”    “姑姑有所不知,这倭人的奸细已经进了这城,我今日才听说,这押送粮草的大军也遇到了奸细,差点出事,这会儿那奸细还在牢里关着呢,可见这附近几个城池都不安全啊。姑姑还是再等等吧!”欧阳亚彦磨磨蹭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那宫侍立马就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刚端起的茶都不敢喝了,深怕这里面也被人下了毒。欧阳亚彦这么一说吗,她纵然心里着急,也万不敢现在就上路的,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接下来这一夜很安宁,没有再出什么乱子,传旨的宫侍严姑姑却一夜未眠,天刚亮就跑去催促粮草的交接,被告知最快也要今日下午才能完成,她很着急,在一边一直不停的催促,时不时的还骂几句,弄的交接的两边小心翼翼的,速度反而更慢了。    欧阳亚彦见此就劝说她先回去等着,一有消息就通知她,严姑姑这才离开。欧阳亚彦趁机邀请她去城楼上督战,鼓舞士气,给严姑姑带了不少的高帽子,她一时高兴也就跟着去了。    倭人这会儿并没有来攻击,看远方冉冉升起的炊烟,应该是在造饭,严姑姑觉得这是进攻的好时机啊,遂质问欧阳亚彦为何不趁此机会主动出击。    欧阳亚彦解释人手严重不足,怕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一旦出城会被倭人算计,损兵折将,城里士兵实在是太少了,经不起消耗,现在也只能苦苦守城,等待朝廷的援军。    严姑姑这才想起来,皇上心里不满这欧阳将军,巴不得再也看不见她,是不会派援军来的,她还是尽快离开的比较好。    想到这,她也不想再待下去,说了几句场面话,转身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倭人的一小队人马借着天色不甚明朗的掩饰,从墙根绕了过来,几箭放倒了几位守城的士兵,就倒在严姑姑不远的地方,严姑姑当即被吓的大惊失色,嚷嚷着救命。    欧阳亚彦迅速的组织人反击,一边派人护送严姑姑回驿站,还没下城楼,就见城下突然从四周窜出了一大批人马,远远的还有更多的人马在往这里聚集,原来那炊烟竟是敌人的迷惑之计,倭人这是要攻城了。    欧阳亚彦立马组织城内的士兵做好守卫反击,这人一出来,严姑姑才发现,人手确实是少了,就这么几千人要守这么大城,实在是难啊!    偏偏欧阳亚彦还接到手下的汇报:“将军,倭人这次大规模聚集怕是要围城了,朝廷再不来援军,我们危矣。”    严姑姑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完了,有来无回啊!不行,她不能死在这,她要出城,出去就安全了。    于是,严姑姑不顾他人死活,硬是让欧阳亚彦派一队人马护送她出城。爬起来,才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都忙着战斗呢,根本没有人顾得上她。    严姑姑赶紧跑回去找押运粮草的指挥官,两人倒是一拍即合,但是这会儿已经打上仗了,是绝不可能开城门的,她们都被堵在了城门口。    严姑姑不顾阻拦硬是命令守城士兵开城门,守卫硬不过只能打开了一点点,一道箭矢顺着门缝疾驰而来,抢在最前面的军人直接被一箭封喉,吓得严姑姑一行人立马倒退了回来,守卫又把城门关上了。    一道道策马疾驰的身影渐渐靠近,一人手持将军令高喊“开城门,我等奉将军之命出城求援。”    城门并没有如预想中那样打开,守卫回复说外面已经被包围了,出不去。    马上的人一脸视死如归,厉声道:“开门,就算是死,吾等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把信送出去,否则这全城的百姓都得死。”    严姑姑被这一结论吓得腿都软了,但是她又实在不敢冒险跟着出城,谁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埋伏了多少人,刚才她也问过了,这敌我双方的兵力悬殊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啊,差着十几倍呢,只分出来一点儿就能把她们全灭了。    守卫的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出声劝阻,被人这么一说悲从中来,但还是缓缓打开了城门,为了减少伤亡还让城楼上的姐妹们配合出击,给她们争取机会。    在她们即将策马出城的时刻,严姑姑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是皇上给的,防止欧阳亚彦叛乱用的,这会儿她也顾不上了,不能让自己交待在这里。她把令牌给了要出城求援的人,言明凭此可调动附近几个城池的守卫兵力,以及驻扎的军队。    传令兵闻言大喜,接过令牌快速大马出城,城门守卫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城门又给关上了,但是门外马匹的嘶鸣声和兵器入肉的声音,士兵的惨叫声还是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    严姑姑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冲动的冲出去。    城外,蓝佑依见令牌已经到手,也不再耽搁,让传信兵直接拿着令牌去附近的城池调兵去了。她继续带着人在城外等着,待到前面战斗结束,严姑姑惊魂未定的回了驿站,她才带着一小队人回了城。    将军帐中,一扫多日的阴霾,欧阳亚彦和众将领都喜上眉梢。一个平日里比较急脾气的将领击掌而叹:“担忧了这许多日子,终于有了希望了!”    其他人虽不说,也是赞同这话的,能活着谁也不愿意死。    “都收敛点儿,事情还没结束呢,要是半路出了岔子,你们谁负责?”蓝佑依掀开帐帘见到这幅形状,皱起了眉头,这军中可不是欧阳亚彦的亲兵,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们一样的,稍有不慎,可能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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