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雅关切地问:然哥哥,你现在怎么样?”竹萧然只透过姝雅的眼神,便看出她这五日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脸,眼神驻足着姝雅的每一寸皮肤,无意识地轻轻伸出手朝她的脸移动,却又被姝雅打断:“然哥哥,你到底好了没有啊?”
萧茵也郑重其事地问:“萧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时竹萧然的注意力才从姝雅身上离开,回答说:“冷月妍所伤已无大碍,只是还需调养几日才能完全康复。”
萧茵说:“那就好,我们三人也需调养数日才能恢复。”
姝雅给他们讲了马六在小镇帮助自己逃脱叶言风追击的事,竹萧然说:“想必马六看到玉萧琴便知你的身份来历,我记得过去马六与竹家交情甚好,好像还渊源颇深。”
信天豹说:“当时马六和他的恋人被山寇追杀,幸遇竹林主和萧琴王外出办事救了他,但是他的恋人还是被那帮山寇奸杀了。后来马六在竹林住了一段时间,帮了很多忙,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他不顾一切地帮你,必是想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吧。”
竹萧然醒来后,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只是信天豹还在担忧一件事,他早就察觉到这一连串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叶言风在竹林和极山之巅滋事四年都未曾有任何进展,怎么会突然和冷月妍联合?让竹少爷身受重伤、竹林易主。极山之巅之事则更是蹊跷,叶言风怎么会来的这么巧?
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极其了解竹、萧、叶三家的神秘人物在运筹帷幄,时不时地给叶言风通风报信、协助指点,否则小姐和竹少爷也不会到如此境地。
信天豹讲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竹萧然说:“其实你所担忧的正是我所担忧的,只是怕说出来无济于事,反而影响大家的心情。”
萧茵说:“既然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对策吧。”
竹萧然说:“我在密室了呆了这些天,倒是有一个想法。我与冷月妍对战之时,发现她的武功和竹萧两家极为相似,却少有叶家的特征,她那招反噬极为巧妙,但绝不致死,似乎只是想让我身受重伤、无力反击,只是她没料到我会逃走。既然她不想要我的命,就一定还会来找我,我们何不设个圈套,引出她幕后的人。”
大家纷纷点头,赞成此举。姝雅问到:“那我们究竟要怎么做呢?”竹萧然说自己也没想好具体的对策,四人便围坐一起,各抒己见,不久便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不知不觉中,萧茵、姝雅和信天豹已在竹林密室里呆了六个时辰,密室空间狭小,食物匮乏,姝雅便想去马六所在的小镇买点儿东西,顺便看望他,竹萧然不放心姝雅独自前往,萧茵便派信天豹与她同去。
如今竹萧然的身体逐渐恢复,萧茵也和大家团聚,虽然对外还有叶言风这一巨大的威胁,但是姝雅已经很开心了,一路上给信天豹讲了许多这些年来和竹萧然生活的点滴。
姝雅兴高采烈地说:“我记得然哥哥第一次教我御琴飞行的时候,带我在玉萧琴上游览了竹林方圆十里的景色,真的就像在天上飞一样。”
“还有一次然哥哥教我竹家第二套心法,让我头顶装满茶的杯子,两手也要高举两杯茶,下身扎马步。他却在一旁弹琴,两个时辰过去了也没管我,我便问他下午吃什么,结果他扑哧一笑,害得我也笑了,茶水洒了一身,你说这是不是应该怪他?”
“还有还有啊,我刚到竹林时其实很不愿意住在竹林里,天天晚上大哭大闹着要回去,结果然哥哥每晚都给我讲故事,拍着我入睡。”
信天豹并不想听姝雅说这些生活琐事,便不耐烦地打断她:“好了好了,别一口一个然哥哥的,叫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姝雅哼了一声,说:“这是你的竹少爷让我这么叫的,你管的着吗?”
信天豹不再说话,心里却好奇姝雅刚刚的那番话。十九年前大战后,萧茵便和信天豹一起搬到竹林,与竹夫人的护卫幽兰和竹萧然一起生活了九年,后来自己和萧茵去往极山之巅,没几天幽兰也离开了竹林,姝雅是这之后才来到竹林的。
信天豹是看着竹萧然长大的,他眼中的竹萧然成熟稳重、低调内敛,与姝雅所讲温柔贴心、关怀备至的竹萧然简直判若两人。九年时间难道真的改变了竹少爷的性格?或者改变竹少爷的人是姝雅?
此时竹林密室内只有竹萧然和萧茵两人,竹萧然静静地坐在床边运功,萧茵则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密室内沉寂地可怕。萧茵离开竹萧然九年了,再回来时他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愿意为他牺牲一切的人,萧茵无法接受姝雅的出现,更不明白萧然为什么会将竹家所有的武功传授给她,这实在不像她所认识的竹萧然。
竹萧然忽然说说:“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是对不起,我做不到。”
萧茵突然无声地落泪,用力抑制内心的感情,勉强回答道:“为什么?对我做不到,对姝雅就可以。”
竹萧然反驳道:“我对姝雅只有兄妹之情,我们之间也是如此。”
其实无论萧茵说什么,竹萧然也不会再有改变,这样的对话十年前也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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