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环翠叮当声响,萧云舒顶着一身艳红天香绢褙子进来,上面的闪蝶晃得眼睛疼。

季琉抬手挡在眼前,不料萧云舒看见她的动作,以为她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于是萧云舒先发制人,“拖油瓶,我家上好的杉木椅子也是你有资格坐的?老妈妈,赶紧抬桶水来给我洗干净!

刚死了爹的人,晦气。以为自己以后能靠娘吃饭?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在萧家,我才是唯一的小姐!”

季琉对她的谩骂充耳不闻。她不是不生气,被人骂死了爹,谁能接受?谁能忍?

她只是在等这个家的主人来震慑萧云舒。

这一瓦遮的毕竟不是她的头……反扑,也得挑好时机才行。

“娘……”季琉委屈的瘪嘴,看向崔氏。

自家女儿什么性子,崔氏可是了如指掌。总之,女儿扮委屈,她就得更委屈才行。

崔氏克制的抬手,严肃的往下点了两下。“坐着。”

一直没说话的萧怀信见继女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又看崔氏一直忍着泪不好训责云舒,心疼之余又生气。

“云舒,别太放肆!”

萧怀信很少责骂萧云舒,如果突然骂得太过,万一她也像季琉那样想不开,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萧云舒没想到爹竟然会帮着外人,跺脚扭着身子,喊道:

“爹!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崔氏有什么好的?一个寡妇而已,街上多得是,你娶谁不好?偏要娶这一个!

还有这个假小子,成天就知道抓鸟!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就养出什么样的女儿!”

季琉紧紧攥着拳头,脸上却佯装笑意。

“我又没抓你的鸟,你气个球?你想要我抓你的,我只怕你没有呢!”

季琉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的小腹下边。

萧云舒平日里又没听过荤话,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羞得直跺脚,“爹,你看看她!”

季琉经常和村口的狗蛋、铁锹打架,打人的招式学了,骂人的功夫也见长。

对此,萧怀信倒不在意。

季博昭是季琉的亲爹都没管,自己瞎起什么劲。再说,自己还要和季琉搞好关系呢!

“你娘呢?”

萧怀信不想再管小孩子之间的瞎胡闹,赶紧转移话题。

总得让孩子受点挫折,一直娇生惯养着,以后嫁人了找谁哭去?

父亲的不在意让萧云舒很不高兴,但又无可奈何。萧怀信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忤逆了他没有好果子吃。

“娘在后面,喏,这不就来了?”

萧云舒径自在季琉对面坐下,阴寒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季琉。

等着瞧,死拖油瓶!

李姨娘……季琉对她的印象很不好,最忌惮的就是她的指甲。

十个指甲细细长长的,顶端尖得像刀子,随手一挥就能挖去对方一层皮。有趣的是,指甲盖上的凤仙花色一点儿也没损伤。

季琉常感叹如果有这项技能,无论和村口的孩子们单挑还是群挑,绝对把把赢!

这样,就没人敢再来季家门前撒野。

九岁那年,萧云舒不知是第几次和她抬杠,但是那次直接动上手了。

季琉常年漫山遍野乱跑,上树掏鸟蛋更是不在话下。

萧云舒跟她打架,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鼻青脸肿,吊着两串儿鼻涕回去了。

打赢了心情自然爽快,晚饭的时候,她兴奋的多吃了一碗。

饭没见底,李姨娘牵着萧云舒上门了。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崔芳宜,你教的好女儿。活脱脱个一肚子坏水儿的倒瓢黄瓜!

好好的闺秀不做,竟然动手打我的宝贝女儿!你出来,咱们两家好好理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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