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糕羊奶顺着长颈无声地泄入洁白的小瓷杯中,舒缓的音乐在周围环绕着,伴随着不知名的乐器干净而柔和的音色,很快就装满了三分之二的杯子。
彭格斯放下长颈壶,道:“喝完这些再倒。不过不要多喝,不然得多跑几趟厕所。”
他楼珞眨了眨眼睛,像一个老顽童:“他们总不让我喝这些东西,我总要偷偷地叫何佳佳分我些。何佳佳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娃娃脸的小子,脾气有点不好。”
“嗯。”楼珞低声应了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他差点和付赫加吵起来了。”
说完,她捧起桌上的小瓷杯,茗了一口里面乳白色的液体,一股浓郁香甜的奶香味立刻钻进她的唇齿,顺着舌苔流进食道,留下余香悠长,好像吃了棉花糖,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仿佛包裹在浓浓的幸福中。
她又喝了一口,杯子里香浓的液体只剩下一半,难怪那么会让人喜欢。
楼珞不知道是怎么完成这个测试的,除了一开始突兀的——你喜欢什么动物——的问题,接下来就像一场普通的谈话,没有任何异样!
对,没有任何异样!可怕的就在这里,平常和付赫加等人的对话,她总要掐着度,防止露出破绽,每次说话总要斟酌几遍,甚至要说出许许多多的谎言来掩盖她的不同。
然而和他的聊天很轻松,除了一些星际特有的名词她没有听过,她们的谈话非常顺利,似乎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完全拉不响心中的警铃。
在与彭格斯告别后回自己卧室的路上,她仔细回想与他谈话的所有过程,揣摩所有注意到的细节,思忖她没有发现自己暴露出什么秘密。
事实上,楼珞是有些奇怪的。虽然这位彭格斯-凯拉先生的亲和力强到让她毛骨悚然,一开始就让她产生了“他很厉害,你必须小心”的印象,但在与他接触的过程中,她发现,他的套路与21世纪的心理医生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让她紧紧提起的心脏大大放松之余,又被疑惑笼罩——她总觉得他不会那么简单,那么普通。
在此之前,她甚至担心自己会被催眠!特的在牙齿下压了枚【清心丹】,200金币买来的。
这边,楼珞满腹疑问,心中暗暗警惕,另一边她心中警惕的人正开着光脑,与对面的人对话。
彭格斯一口喝干杯子里最后的糕羊奶,还伸出舌头舔干净唇上残留的一点,对着面前视频上半透明的军装男人抱怨道:“我就只有那么点了,得省着些。”
军装男人赫然是楼迁,他脸上严肃的表情没有一点波动,道:“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
彭格斯贴着耳朵晃了晃装着剩下糕羊奶的银质长颈壶,心疼地发现又去掉了三分之一,小心翼翼地打开桌下的抽屉收了起来,才直起身回答楼迁的话。
“还可以,暂时没有发现解离症倾向,她的警惕心强的有点过分,我不得不一直改变自己的计划,以求不要引起她的抗拒。”他坐在桌子后,打开电子记录册,一边记录一边说道:“这次的效果参考价值不高,还要后续接着观察。”
“她是双系异能者。”楼迁提醒道:“这百年来第一个。”
“知道知道,她很重要。其实我挺看好她的,敏锐的观察力,极高的警惕性,坚韧的意志——她一直没有放弃摆脱我的精神感染,目前看来没有解离症状,除了不太信任他人,她会是一个难道的好苗子。”彭格斯说道。
楼迁那边似乎很忙,这一会儿又有人叫他,他只得匆忙道:“抱歉,我有点事,不能和你聊了。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
彭格斯直起身,眯眼想了想最近的一些消息,问道:“你在草帽星系?那里真的被虫子入侵了?”
“嗯。已经有两颗行星完全死亡,一颗恒星即将衰变。”楼迁说完,就立刻匆忙挂断通讯。
“见鬼的虫子!”儒雅的老绅士骂了句,又忍不住把手伸进桌子下的抽屉,把那壶刚刚放进去的糕羊奶拿了出来,满满倒了一杯,自言自语嘀咕道:“好东西总是忍不住要多享用点……”
在星舰前端的指挥室里,季宪则打开光脑,接收到一封来自军部高级权限的邮件。
“凯拉先生的桌子里藏着糕羊奶,至少有两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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