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闲扯了一顿闲话,见日头渐渐低了,孙二娘想起店里的生意,见此光景,也晓得自家不能久留了,便跟潘伊怜道了别。临走前,却冷不丁凑到她的耳朵边低语:“妹子,那武大矬子你瞧不上便罢了!但是他那兄弟,却是声名在外,响当当的一条好汉!你若是能够想个法子,顺便将他也弄上二龙山,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

潘伊怜心里咯噔一下,瞧着孙二娘投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时半会居然瞧不出她到底是啥意思。

武松那打虎的名声的确在这一片都传了开来,若是孙二娘这等老江湖仍不知晓,那真是说不过去了。

只是,孙二娘口中的“喜事”,到底作何解?

思来想去没想出个头绪,没敢接话,只得笑呵呵地搪塞过去。

又闲扯了两句,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分了手,潘伊怜站在后院外沿边上的小道,目送着孙二娘一行人的背影,直到驮着四人的驴车渐渐地从拐角处消失不见,这才返身迈向了后院门槛。

只是她前脚还未跨过门槛,后边却有个人热络地冲着她喊了声“大娘子”。

却是隔壁王婆。

不知何时倚靠在土墙边上的王婆头鬓插着两朵石榴绢花,手里还搂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着皮,一边拿眼梭着她,眯眼笑的像是偷着腥的猫,连耷拉在眼角的眼皮也像是比往日多了几层褶子,见她扭了头看向自己这边,笑的更是热络。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打开墙便是一家子,娘子何故总是将自个闷在屋里头,怕不是闷坏了身子!老身三番五次地想要来请娘子去我那小茶馆里坐坐,可娘子就是不应声,许是家里的叔叔是衙门里的人,瞧不起老身这种贫贱家的?”

这一番话明褒暗贬的着实厉害。

一时弄不懂到底啥意思,潘伊怜只得干笑了了下。

“干娘说哪里话,只是今日身子不大好,不常出门走动,这倒是奴家失了礼数,倒教干娘三五次地来寻!等身子大好了些,自当去干娘家打个秋风,但愿到那时不会被干娘拿扫帚打了出来!”

潘伊怜这个人,有一个本事,就是在心情好的时候,说起话来,嘴巴比抹了蜂蜜还要甜,要是惹得她恼了,或者是瞧不顺眼的,那就不要想让她“情商、智商均在线了”,装聋作哑的本事也是一绝。

见王婆这头来势汹汹的模样,又是在她刚刚送走孙二娘的时候,不免让人心里存疑。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惯例,在摸不透对方真正意图的时候,还是得要按耐下自己的性子,微微伏低做小也是应该,应当。这番人情世故,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往日懒得理会这闲婆,也只是本着少惹这些地头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微妙心理。

再往深处一想,她刚与孙二娘分了别,这婆子就赶紧出来在自己面上刷存在感,莫不是无意间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了的话?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段可是处于北宋年间。

若要是被人察觉跟山上的贼寇有了首尾,揭发到了官府内,可是一件极为严重的罪状!是个判个凌迟处死的重罪!

思至此,潘伊怜内心暗暗懊恼。自己失了警惕心不说,而孙二娘那大嗓门也是够洪亮的……

且让她先探探虚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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