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啊嚏.....”

刚跨进王府大门,程金枝就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喷嚏。她秀眉一蹙,用手揉了揉鼻子抱怨道:“是不是谁在骂我啊?”

她说着拿过身旁高珩递过来的手帕重重地哼了一口鼻涕,假意嗔怪地瞄了他一眼:“难道是你在背地里说我坏话?”

“我没那么无聊。”

高珩看着程金枝递回来的手帕,嫌弃地微扯嘴角。刚想拿指尖夹着抛给身旁的小厮,却见她突然回过头来,目光锐利。

“你嫌我脏啊?”

高珩一怔,只能极其勉强地将伸到小厮面前的手帕给拿了回来,脸色僵硬道:“当然没有。”

“这还差不多。”程金枝满意地点点头,望着高珩古怪的表情,伸过手来失笑道,“好啦,知道燕王殿下您有洁癖,算了,给我吧。”

“咳咳,没关系。”

高珩看着程金枝的手,踌躇片刻,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把帕子收了起来。

“哦。”

程金枝抿嘴应了一声,深知高珩是在硬撑,于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强忍笑意,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而高珩跟在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凝视着程金枝笑声渐远的背影,脸色却开始变得有些沉寂。

从侯府回来的这一路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起关于程金枝和顾寒清相逢之事。而程金枝似乎也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对此亦是只字未提。

从她的脸上,除了对顾寒清身陷桎梏的担忧之外,高珩看不透她此时此刻内心的所思所想,也判断不出她到底是真如表面上这般笑靥如初,还是故意在人前佯装若无其事。

本想劝自己不该捕风捉影,胡思乱想,可若说他一点也不在意程金枝见到顾寒清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激烈的反常之举,那是假的。

如果只是与一个她口中所描述的老朋友久别重逢,绝不该是这样的。

程金枝也了然于心,这场她设想了无数次的相遇,不该是这样的。

这种感觉难以描述,却不可忽视地深压在心头,翻滚搅动着她久未平复的心绪。

原来每个最后被笑称为故人的朋友,都是用刻骨铭心的过往和不为人知的旧日之痕所堆砌成的。

程金枝深吸一口气,望着地平线处那抹细腻绵长的黄昏,既柔美又壮烈,然而转瞬就被夜幕的黑暗所吞噬,就连四周万物也开始溶成了灰色的一片,让她晃神之余,不由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

高珩走到程金枝身边,抬头望了一眼残阳如血的暮色,那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与程金枝的重叠在了一起。

“等你啊。”

程金枝回过神来莞尔一笑,却不再说话,而是与他并肩朝前走去。

彼时王府各处已经陆陆续续地燃起了灯火,府内的两个小厮一前一后地提着灯在旁边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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