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吧。”他一边说着,挥了挥手里的小本子“就算你把自己的心脏炸掉,我也能把你救回来。”

我的手停住了。

他说的不是假话,而且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的。

毕竟正在被法阵侵蚀的那个家伙已经几乎丢失了全部的内脏,却仍然以那副姿态活了下来。

他只要不想让我死,我连死都做不到,我早就明白的。

真正让我无法理解的,让我感到恐惧的,是内心莫名的厌恶感。

它曾经出现过很多次,比如母亲说着人就算讨厌也要吃青菜,比如老师说着人生来就要为王国效力,比如小白说着帮助他人拯救他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强烈而深刻,这种厌恶感的已经不知不觉得折磨了我很久很久,久到我几乎习惯了它。

但是现在,我再一次想起了它,它也以前所未有的气势回应了我。

没错,就是这样的。

我讨厌被命令,我讨厌被限制,我讨厌被给予我所不理解的想法。

那么既然如此,在这种已经失去了人类所应该遵守的规则的情况下,我应该做什么?

我飞快地画完了法阵的最后几画,向其中注入着魔力。

他回过头,冷冷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炸掉自己的心脏,然后把我从死亡拉回来。

就是现在。

我集中了所有的精神,将作为法阵载体的那一块皮肉用魔力割了下来,然后推向了他。

他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伸出了手,似乎打算放出那古怪的红雾。但是太晚了,在我的催动下,法阵已经开始运行,放射线状的黑暗转眼间就吞噬了他。

我拉开了门,看到了一个向上延伸的长长地楼梯,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

我没有时间思考这是不是正确的路,我也不确定那家伙什么时候会追上来。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咬紧牙关,拖着饥饿与疲惫的身体,迈动着抽筋的双腿,挪动着失去了力气的双手,不断地拾级而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一扇门,门上的窗户斜斜地透过了一些阳光。

快了,快了,还差一点,坚持住。

突然间,我踩空了一个台阶,重重地摔倒了,膝盖也磕到了台阶上。剧烈的疼痛是我蜷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一根红色长刺从我的头顶掠过,刺中了那扇门,将它顶飞了出去。

我顾不得欣赏全面倾泻进来的阳光,也没有时间回头看追上来的散发着强烈杀意的红发大叔,只是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不断地向上爬着。

爬了没几级,第二只红色长刺刺中了我的右手。

我想都没想,用魔力切下了变得沉重的右手,趁着那股疼痛带来的回光反照,勉强靠双腿站直了身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我终于再一次看到了阳光。

不只是阳光,还有建筑物,还有用惊恐地眼神看着我的行人,以及……

那是淳吗?

我还没来得及听清他喊得什么,他已经飞快的跑到我的旁边,将我按到在地。

第三根长刺从上空飞了过去,那个位置似乎是我脑袋所在的地方。

淳没有任何犹豫,抱着我一个翻滚,躲过了跳出来的红发大叔的重重一踩。

红发大叔眯着眼睛看了看淳,嘴角咧开笑了起来。

“这不是淳吗?你长大了啊,果然长得比较像你的母亲。”红发大叔又开始了家常模式。

“这不是红发大叔吗?”淳一边说着,一边将我的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我勉强扶了起来,“真是好久不见了,您还是一样的帅的没边啊。”

淳在紧张。他的声音很明显地有些颤抖。

话说回来,他也不知道这个红发大叔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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