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三毛又是恐慌地:“少爷,我错了。”

吴小凡奇怪地:“你错了吗,你错在哪了?”

邹三毛吱唔道:“我、我、少爷,我错了。”

吴小凡心一动,得了解一下这个孩子的情况,只是这样让他站着说话恐怕问不出什么,让他坐肯定也不敢,于是起身说:“伺候我洗澡吧。”

“是,少爷!”邹三毛赶紧跟着少爷走进卫生间,拿来拖鞋又是帮少爷更衣又是跪下帮少爷脱鞋和小心谨慎退下短裤,再搀扶少爷跨进浴缸坐下,然后小心而又认真地轻轻帮少年擦洗身子,专注小心翼翼的样子根本不象一个少年。

吴小凡瞧着他直起身为自己擦洗胸口的机会,伸手一把就抓住他的手。

邹三毛惊恐地打着哆嗦说:“少爷,我、我错了。”

吴小凡盯着他说:“把衣服脱了,陪我洗澡,快,不然我打死你。”

“是是是,少爷!”邹三毛吓得手忙脚乱地脱下衣服丢在地上,穿着短裤却不敢跨进浴缸,站在那全身都在颤抖,望着少爷的眼睛更象一只待宰的羔羊。

吴小凡说:“把短裤脱了,进来坐下,快!”

邹三毛吓得赶紧脱下短裤跨进浴缸在吴小凡对面坐下,身子缩成一团眼睛里却露出了羔羊临死般的恐惧,当看到少爷用毛巾帮自己擦洗身子时,全身打着哆嗦说:“少、少爷,饶、饶命。”

吴小凡笑着说:“三毛,少爷不会要你的命,我只是想帮你洗下澡,别怕。你告诉我,多大了,哪里人,当兵几年啦,来我这里之前在干什么?”

“回、回少爷的话,我、我过年就满十三岁,汉、汉口人,去年当的兵,伺候少爷前一直在伺候长官。”

“你是过年那天生的?”

“是、是的。”

“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没啦,都、都死了。”

“哦,长官对你好吗?”

“好好好,很好。”

“他打过你吗?”

“打、没没没,没打过。”

吴小凡吼道:“说实话,不然我打死你。”

邹三毛吓得:“打、打过。”

“他怎么打你?”

“打耳光。”

“他是不是经常打你?”

“不、不是,只有在我做错事时才会打我。”

吴小凡禁不住搂抱着他哭了,他还是个孩子呀,孩子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伯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只能说这个人太凶残,太不讲道德,今后自己可要处处小心。然后说:“三毛,我不会打你,你今后就是我弟弟,我会对你好的,不要怕。”

“少爷!”邹三毛哭着说:“你今天没打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吴小凡抱着他的肩望着他说:“我来之前,长官是怎么跟你说的?”

邹三毛也望着少爷说:“长官说,要伺候好少爷,如果少爷不满意,就会打死我。”

“别的没说什么?”

“没有。”

“那好,我们洗完澡就休息。对了,你吃饭没有?”

“吃了,昨天剩下的饭。”

“那每天是不是还要去买菜,长官给你钱没有?”

“给了我十块大洋,这几天我没用。”

“好!我告诉你,书房的抽屉里有四百块大洋,没钱了就去拿,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明天你自己去买两身衣服,别老穿着军装,你穿着不好看,听到了没有?”

“是,少爷!哦,少爷,您没睡衣,明天要不要我去买?”

吴小凡笑着说:“不用买,我不喜欢穿衣服睡觉,喜欢光着身子睡。”

“呵呵!”邹三毛笑了一下赶紧止住,忙说:“少爷,我先去换衣服,等会再来伺候你。”

吴小凡点头说:“好,你去吧。”

邹三毛赶紧起身出去了,吴小凡也起身擦着身子,邹三毛穿好衣服进来急忙用干毛巾仔仔细细帮少爷把身上擦干。吴小凡光着身子直接走进卧室,邹三毛揭开棉被伺候少爷躺下后才说:“少爷,晚安。”

吴小凡说:“好,晚安,早点睡,别着凉。”

“是,少爷!”邹三毛眼睛里含着泪走了出去,把灯关掉又轻轻地关上门。

吴小凡却在黑暗中回忆着这一天来的经历,叔叔的牺牲让他再次流淌下泪水,如何才能让陈东叔叔相信自己和完成叔叔交待的任务是他主要思考的问题,但猛然想起了那本《聊斋志异》,他赶紧跳下床跑进书房打开灯,看到书仍然好好在那时才放心,同时也看到了书桌上笔筒里铅笔和钢笔,又立即想起了南京的父亲和秀兰,赶紧拉开抽屉拿出信纸和信封,再抓起一支钢笔跑进卧室钻进被窝,趴在床上给家里写信,写好平安信装进信封后放在床头柜上,这时门外传来的声响又让他奇怪地起床轻轻拉开门走了出去,客厅的灯虽然关了,但卫生间还亮着灯和传来声响,他走过去一瞧,邹三毛还在认真地洗着自己换下的内衣,他便说:“三毛,衣服明天洗,早点睡。”

邹三毛急忙起身说:“少爷,没事,就快洗完了。少爷,您去睡吧,没穿衣服会着凉。”

吴小凡也就没坚持,回到卧室躺下后心里不由得想起了秀兰,四个多月来自己几乎天天都搂抱着她睡,也就是这几个月让自己习惯了光着身子睡觉。对了,汉西路十八号真的是李雅琴家吗,今后虽然自己不能去找她,但要是遇上了怎么办,还有去找陈东叔叔时一定不能让她看到,她虽然也是共产党员,但陈东叔叔家的联系点肯定是党的高级机密,十多年来都没被敌人发现,证明武汉的党组织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也就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然后认真地回忆着十三年前脑海里储存的那几句联络暗号,直至确定无误后才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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