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林立,士兵们列成一个个方阵,向杜姆亚特城挺进。
攻城塔逐渐逼近城墙,漫天箭矢从城内洒出,使得攻城塔变成一个个刺猬。
同时,随着守备官穆阿兹的喝令下,城内的抛石机终于有所动作,石袋划过一条弧线越过城头,将里面燃烧着的石弹抛射出去。
石弹或是溅落在地,溅起一地沙土,迷住了拜占庭士兵们的双眼;或是砸入方阵之内,将士兵们砸得血肉模糊,造成一地杀伤;更有甚者,直接贯穿了攻城塔的塔身,塔内的士兵在石弹的冲击下直接倒飞出去,还未等落地便被砸死。
只是,些许的伤亡,并不能令拜占庭军队退却,反而激起士兵们的杀意。
一列列持盾的重步兵列于阵前,抵挡住从城内射出的箭矢,同时,一个个持弓的士兵从盾牌的缝隙间窜出,仰头向城内的撒拉森人予以反击,以掩护后续赶来、抬着云梯准备登城的士兵。
“准备登城!”
待到攻城塔临近城墙之时,正前方的梯板缓缓放下,塔内等候已久的拜占庭士兵们咆哮一声,持盾开始冲击城墙上的撒拉森人军阵。随即而来迎接他们的,撒拉森人的火罐、箭矢。位于最前方的士兵被箭矢刺中,便强忍住疼痛将箭矢折断,挥剑劈向撒拉森人;被火罐砸中变成一个个火人,便哀嚎着扑向前,抱着最近的撒拉森人滚落城墙,双双毙命。
下方,攻城塔口两边的士兵将挥洒着清水,为后续登城的士兵打湿衣袍,以防撒拉森人的火罐。这些士兵低声祈求着天主的庇佑,手中紧握着兵刃,踏上这条未知生死的道路,即将准备为心中的信念而战,为天主的荣光而战。
“杀尽这些异教徒!”
这一刻,无论是拜占庭士兵,亦或是撒拉森人,皆目露凶光,口中高呼着这个口号,为了心中的信念向面前的敌人挥出兵刃。
这其中,以阿弗喀拉卫队的攻势最为猛烈。着三千由外港贫民组成的军队,在这道狭长的城墙上,在这个庞大的军阵中显得格外渺小,却要在正面战场迎接拜占庭军队最猛烈的攻势。这些以仇恨为支撑的士兵,却带给拜占庭军队最惨重的伤亡。
阿弗喀拉卫队的指挥官扎马勒大步上前,一脚将准备登城的拜占庭士兵踹下城墙,同时扬起手中的单刃短柄斧,猛地将架在城墙上的云梯砍断。望着云梯上的几名拜占庭士兵惨叫着跌落在地,他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回首咆哮道:“不留俘虏、毫不容情,阿弗喀拉,突击!”
一众阿弗喀拉士兵怒吼着,平举起手中的圆盾,并排着向前冲去,将刚登城仍未站住阵脚的拜占庭士兵推落下城。如此激烈的冲锋之势,自然有一部分阿弗喀拉士兵收不住力道,直接抱着拜占庭士兵滚落下城,成为城下堆积的尸骸。
这些贫民士兵并未有何纪律和军事素养可言,完全凭借着一腔血勇之气,却能将数倍于己方的拜占庭军队压制住。
扎马勒大步跨上城头,挥起单刃短柄斧,将插在城头上的拜占庭帝国“XP”旗帜拦腰砍断。看着旗帜飘落在下方的火海中,逐渐燃成灰烬,扎马勒亢奋地握拳敲打在自己的胸膛上,发出一声声非人的咆哮。
见到城头上的旗帜倒下,拜占庭士兵的士气顿时为之一挫,原本猛烈的攻势也逐渐放缓,在城墙上占领的阵地在撒拉森人的反扑之下,一个接一个丢失,甚至还有被撒拉森人赶下城墙的危险。
城外,皮洛士感受到撒拉森人如此愈发高昂的士气,顿时眉心紧锁,面露凝重之色。他伸手一指扎马勒所在的城墙,朗声说道:“撒拉森人高昂士气之源,源于那段城墙的军队。传令,抛石机直接轰击那段城墙,务必要彻底打压住撒拉森人的士气!”
同时,皮洛士侧首,看着护卫在自己身侧的塔斯,说道:“塔斯,率领朕的五百瓦良格武士,随军登城。朕要看到的是惊慌失措、甚至是溃败的撒拉森人,而不是士气愈发高昂、悍不畏死的撒拉森人!”
“微臣遵命!”
塔斯闻言大喜,遥望着如此激烈的战况,他的内心早已跃跃欲试。若非身上的职责令他不得擅离职守,他早已向皮洛士请战登城了。此刻听到皮洛士命他出战,他顿时应允,并迅速点齐五百名瓦良格武士,向杜姆亚特城涌去。
不一会儿,五座抛石机遵从皮洛士的命令,转向对准阿弗喀拉卫队所在的那段城墙。此刻,扎马勒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仍在驱逐着城墙上的拜占庭士兵。突然,他耳边响起一阵阵破风声,不由得抬头一看,只见一枚枚燃烧着的石弹轰然落下,顿时在这段城墙上遍地升花。
“轰隆!”
石弹落下,断臂残肢齐飞,鲜血混杂着碎肉溅落四周,哀嚎声、惊恐声响彻云霄。两边的塔楼在石弹的打击下轰然倒塌,彻底阻断了退离的道路,碎石四溅,触碰者,轻则划破皮肤、血流不止,重者直接被贯穿躯体,倒地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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