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公堂,明镜高悬,衙役分列两班,刘谟端坐在公案后,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
张老七递上状子,讲明冤情及告诉请求:“杜蟠残害我家公子,杀人偿命,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刘谟问道:“杜蟠,本官问你,张老七所言你可认,孙继是否是你所杀?”
“不认!”杜蟠纵然浑身被绑的结结实实,却还是不服气,脖子听得直直地,像极了一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满是不忿的说道:“孙继是谁?我不认识此人!刘县丞怕是抓错人了吧!赶紧把我放开,要不然我到郡府告你乱抓好人!到时候没你好果子吃!”
刘谟闻言正待发作,主簿凌敬低声提醒道:“大人,赵郡守的主簿田仪大人跟杜家老太爷交情甚厚,常以兄弟相称,我看此事还是慎重处理为好。”
主簿是各级主官属下掌管文书的佐吏。魏、晋以前主簿官职广泛存在于各级官署中,上自三公及御史府,下至九寺五监以至郡县皆有之。一般是长官的亲吏,因此权势颇重。特别是魏、晋时期统兵开府之大臣幕府中,主簿常参机要,总领府事。因故时人有语曰:“三十年看儒书,不如一诣习主簿”。此为主簿权势最盛之时。
刘谟心道:“这杜家神通倒真是广大,没想到郡府还有关系。不过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了。管你什么瓜皮主簿,我也不是吃素的,看你能怎么样!”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刘谟中气十足,厉声喝道:“杜蟠,我知你杜家在汝阳的势力,你不必再跟我强调。不过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既然敢抓你归案,自然也不怕你。我刘子略既掌县事,自当尽忠职守、与民申冤,又岂能畏势敷衍!”
这番话刘谟既是说与杜蟠,也是说与县市内各官吏、衙役。杜家势大,杜源又是县尉,料想堂下站的诸班衙役、卷棚内侧立的官吏当中少不了杜源的亲信,说这些就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敲山震虎。
刘谟铿锵的声音回响在县市内,正堂东侧“仓房”、“铺长房”、“承发房”、“架阁房”、“抄案房”各房当值的文吏听了此话,顿时议论纷纷,神态各异。
杜源出任汝阳县尉已经十几载了,县令都熬走了四任,可谓根深蒂固。所以大家都想看看这场县丞与县尉的争斗,京城的强龙能否压得过汝阳本地的地头蛇?
“砰”的惊堂木一拍,刘谟喝问道:“杜蟠,我再问你一句,孙继是不是你杀的?”
杜蟠依旧硬着脖子,不耐烦的回道:“我不曾见过此人!”
“来人,带人犯李昆!”刘谟懒得再跟他掰扯,于是命人将李昆带上堂来,与他当堂对峙。
待得李昆一上堂,杜蟠瞬间变了脸色,青筋暴起想把捆绳挣开,却被两个衙役紧紧按住,不得发作。
“李昆,我且问你,此人你可认识?”
李昆面露惧意,偷瞄了杜蟠一眼,正瞟见杜蟠恶狠狠的目光,当下便吓得直哆嗦,半晌不言语。
刘谟坐堂上,见得李昆神色变化,知是他心有惧意,恐要生变。于是从签桶随手抽得一大把竹签,坏笑着投掷与地。
火签一出,两班衙役立呼“威武”,当下便有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手持杀威棒,要将李昆拉下堂去。李昆吓得当场下半身失禁,哭爹告娘的求饶。
原来,刘谟扔的那竹签又叫“火签”,乃是用刑的令箭。古时长官坐堂时,公案上皆要备着文房四宝,另外还有一支朱笔、一支墨笔,和皇帝一样,长官行使权力时就要用朱笔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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