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抱负就跟见鬼一般,少数人说见过,见不着时翘首,见着时惶恐。

天刚亮,屋外红烛的哼哈声伴着拳脚声响起,招式普通至极,无非‘抬打削钩侧踢’那几招,许三年也看看的津津有味,虽然不知道那几招是否能保护到众人,但起码看着心安。

看到倚着柱子的许三年,刚醒的棉花的惊喜声响彻山神庙,围着许三年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柴儿哥,你改名字啦”

“为啥叫许三年,不叫许大年咧?”

“你比我大,滚滚也比我大,我该叫许几年?”棉花歪着脑袋,认真思索。

“红烛姐叫许二年,我叫许四年,你叫许五年”滚滚嘿嘿一笑,把脑袋了伸过来。

“不成,我要叫许四年!”棉花小嘴儿一翘,蛮横决定道,“我要挨着三年哥”

“那你为啥不叫许二年?”滚滚有些不乐意,滚滚也有棉花一样的想法。

“许二年哪有许四年好听!我就要叫许四年,那样我就可以在三年哥和你中间,中间最……最暖和”

滚滚心里泛着乐,手一挥,嗞着牙大方道:“嘿嘿,好吧,你先叫许四年,不过等你以后长大了,跟我一样大的时候,就不能和我们一起睡了,柴儿哥,哦不,三年哥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长大了就不亲了?您们不要我了吗?”棉花嘴一瘪,眼开泪花就要决堤。

滚滚连忙凑过去,对着棉花说了几句悄悄话,棉花顿时噗嗤一声破涕而笑,两个小人儿埋着脑袋不知道在说啥碎嘴,不时发出几声嘿笑。

许三年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看着俩人相互逗乐,小屁孩的乐总是那么容易。

平时棉花最大的乐趣之一,便是找小虫子玩,逮着一只蜘蛛能玩一晌午,当然了,若是蜘蛛没毒,烤了下嘴更满足。

而现在,一个名字,一点小新鲜,就能让俩人兴奋不已。

正当许三年发呆时,俩小人儿愈加闹腾,练完拳的红烛正在门外晒金茅草,天气越来越凉,准备多扎几张草甸,而两个皮猴子却故意跑过去,跟俩小苍蝇似的,一直围着叫她‘许二年’,刚开始红烛也笑着没搭理,但俩皮猴见红烛不反抗,喊的更起劲,为了维护大姐大的威严,一人赏了一巴掌。

见俩皮猴还是有些不罢休的架势,他上前拎起俩人的衣领拖进了屋,红烛也跟着走了进来。

“昨天跟红烛姐打了商量,咱们需要一个家”一听到‘家’这个字,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看向他,因为家这个字是他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说到底,他们四人都不过是孩子,最大的红烛也未满十五岁,身为孤儿的他们,都因为各种原因,不得已在这破庙中挣扎取暖,在这白孤山,人,从未是宠儿。

他们没有什么需要抱怨的,从未尝过甜,也就不觉得当下苦。

在这,他们要与寒冷、饥饿、猛兽一起争命,多愁善感的人,要么埋葬于利齿,要么埋葬于人心。

活着都是勇士!

“我昨天做了个真切的梦,很长很暖和,在梦里,我就有个家,家里有父母有兄弟姐妹,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好多亲戚……我有床,又柔又舒服,可以一觉睡到天亮,不用轮流守夜,一天吃三顿,顿顿都有白米饭,还有好多菜,每个菜都很新鲜,都有油水和盐,想吃多少有多少……”红袖和九蛮俩小双眼晶莹,闪烁着叫渴望的玩意儿,虽然他俩还不知道啥叫白米饭,红烛也有些动容。

“年哥,下次做梦,一定要带上红烛姐、棉花、还有我”滚滚咽了咽唾沫。

“嗯嗯”棉花忙点头附和

许三年笑道:“成,咱们现在就做,亲手做,刚开始可能会很辛苦很累,可能会流很多汗,很多血,也可能到最后,什么也没有,怕不怕?”

“流汗流血不疼,只要不疼就不怕”棉花似懂非懂地说道,说完立马看向滚滚,眼中满是询问。

“疼的事,我来”滚滚拍了拍胸脯,说完,滚滚就跑进屋内抱着枕头跑了回来,很认真的问道,“年哥,咱们去哪睡?”

看这模样,俩小真冲着做梦去的

“天上不会掉馅饼,想吃好吃的,那得亲手造才成,做白日梦不是真好汉”他摸了摸九蛮的脑袋,转头朝红烛作揖道,“大姐,立家需要怎么个章程,择日不如撞日,你给看看,咱们许家虽然门小人少,该有的立家规矩也不能少”

“立家的规矩,我还记得个大概”红烛沉默了少许,点了点头,呼喊众人到她跟前,一道道繁琐的安排吩咐下去,四个人都忙了起来,棉花和滚滚负责打扫山神庙,红烛则把家中仅剩的粮食做成祭品,而他正在拼接山神像。

按照他的说法,既然许家立家山神庙,那这山神也该是许家的,他许家无祖宗宗庙,这山神庙便是祖地,牌位是之前山神的,他毫不客气的将之前的字刮掉,牌位的墨汁是他的鲜血混着炭灰,牌位书五字‘苍天许厚土’苍天在上,厚土在下,许为中。五字由他亲手书写,写完之后,怎么看怎么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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