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呼出一口气,感知着身遭缭绕的杀意,龙炅直视满是戾气的张狂,其阴嚣的笑意配上此间浓重的黑暗,凶恶至极。

此时,当是命在他人手,身不由己矣。

心中不解,明明之前张狂对自己都已无戒心,为何会在此时突然暴动,如此昂然的杀机,到底是出了何种变故。

不知所然,便是不能探其所想,亦不能应其所问。

如此可谓死局,何解矣……

心头一横,既是不能寻其源头,那便以蛮力破之,随后再行剥丝抽茧。

解得开便活,解不开……

生死有道,此间而来,不说看淡,也早已习惯,就算是必死之局,他龙炅也要拼死一搏。

武不能解,文止干戈!

“哼。”

张狂一声狞笑,随手拾起一块碎石在指尖磨弄,黝黑的眸子中映出一脸凌然的龙炅。

“前辈,小人不知为何触怒了前辈,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人对前辈所言一概不知,若是小人真是前辈所想的走狗,怎还能在此地。”

“哦,那如此说来,是我错怪你了……啊!”

张狂一声怒喝,原本平静的洞中狂风又起,漫天碎石击打在龙炅身上,黑白参半的灰发胡乱舞动,遮掩住目中闪烁的光芒,屹然不动,亦不曾再言半句。

“哼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一个何患无辞,你如此不惜性命,想来是早已知晓自己无命可活,如此啊……那我便给你一线生机,若是你说出实情……”

张狂残忍的神情中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我说不得能留你一命,毕竟,在这地下一人也很是无趣。”

“小人当真不……”

话未说完,但听张狂怒道:“冥顽不灵!”

脖颈一凉,猩红的血水便从颈间的口子中流出,胸膛微凉,差之微毫,动脉便会被割断。

龙炅心无波澜,真要杀他,这一下便早已斩断他的脖颈,不会只是割开些皮肉。

这厮……生的豪迈,性情却这般乖戾!

且心中如此肯定他便是两大势力追来的人,就算自己再如何辩解,也都会被其无视。

但心中依是疑惑,既然张狂料定他龙炅,为何还不杀他,这番打探恐吓,到底是要作何。

饶是这般,龙炅也是乐得,毕竟只要张狂不杀他,就还有活命的机会,此时便静观其变,以待下文。

“你这小小的一级凡人,真不怕我杀你。”

龙炅恍若未闻,依旧不言。

“好,如此,真当我张狂不敢杀你,死在我手下之人何止千百……”

张狂瞧着龙炅,竟是毫无动静,想到自己之前已是留手,虽是看着伤重,却也只是伤及皮肉,连筋骨也未弄断,虽说只是凡境,可以一个武者的体魄,该不会被这两下弄死。

再是仔细一探,这小子身上伤口都已经不再流血,气息有序。

“难道是认命了?”

张狂心中不爽,这小子不开口,难道让他在这自圆其说,这种憋屈劲,自打他张狂修武以来便没遇到过想来是这厮自动略过之前还被青风子与暴血门主李同当众甩脸的事。

今天却被一个小小的一级凡人给噎住了。

张狂心中百感交集,若是以往,哪个敢撂他张狂一句话,便活不过下一个字出口,可这会……

心中难受的像是有千百只蛇蚁在其中乱窜,妈的,杀了便是,他张狂何时受过这等窝囊罪。

猛地一握拳,空气中噗传来一声闷响,本来在掌中玩弄的碎石便化作了粉末。

手掌微张,石粉无声洒落,这人,与自己掌中石块有何差别……

却又心念一转……

可……本来就没想过要杀了,若是……

若是杀了……可惜了这副好皮囊不是。

看向龙炅的眼中满是厌恶,这种想杀却不能杀……简直是磨人。

“罢了。”

张狂心中一叹,反正这小子迟早要死在他的手里,也不急于一时,先找个台阶下了吧。

“好,既然你如此料定,那我问你,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一级凡人……”

张狂指着地上的两具无头尸道:“怎能逃过两个凡境高阶的追杀,不说这个八级凡人,便是另一个七级的凡人也能轻松要了你的命,你怎么能活着到我这里来。”

“莫不是演戏给我,好让你得了我的心意,再伺机扰我疗伤。”

“哼哼……”张狂狞笑着道:“好心机。”

直至此刻,龙炅心中了然,原是这厮行功疗伤之时出了岔子,怀疑是他动了手脚,抱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性子,才如此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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