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锅水换过,刘越再附耳酒缸上听了听,清脆的滴流声还在,不过比第二锅水的时候明显要小了不少。他略略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不再继续蒸熬了,如果釜中的酒精蒸得差不多了,再熬下去一来酒液会变淡,二来还会有烧锅变苦的风险,自己不过是个眼高手低的理论家,还是加好就收更保险:“忠伯,注意了,熄火!我要准备收酒了。”
在在场五人十双眼睛目不斜视的注视下,刘越轻手轻脚地揭开了严密地盖在酒缸上的布封,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老酒师宋先生闻香识酒,顿时惊喜地叫道:“好酒!好酒!成了!成了!这酒成了!”
对于这个连喝都没喝就嚷着说是成了,是好酒的老头,拓跋金刚显然内心是鄙视与不屑的,他急不可耐地操起一个早就洗净备好的酒瓢,伸手在酒缸里满满地舀了一瓢酒,脖子一探就准备来个狂吸痛饮,嘴还没到瓢边,却瞥见刘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货丑脸一红,硬生生缩回了头,急急火火地捞了个酒碗,倒了半碗酒递给站在一旁的刘虔,转脸刘越呲牙一笑,脖子一仰,大半瓢烧酒就进了喉咙。
“烫!啊!烈!好酒!好酒!好酒!”拓跋金刚酒一下肚,顿时跳着脚扯着嗓子大呼小叫起来,但显然这酒的魔力已经超越了他对烫伤的防护,他咧着嘴狂吸了几口气,手中的酒瓢便又飞快地往酒缸里伸去。
“这第一缸酒,可不能像你这样喝。”刘越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酒瓢,笑骂道:“再说了,忠伯、宋先生和我都还没品尝,你一个胡奴怎能如此孟浪!”
“有这般好酒,胡奴不胡奴的我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拓跋金刚仰着张丑脸朝刘越挤眉弄眼地讨好道:“再喝一瓢,你让我再喝一瓢,我多许你三年,六年!可好?!”
“六年?这个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刘越放开了酒瓢,轻笑一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莫要怪我不守承诺。”
“六年就六年吧,”拓跋金刚把第二瓢酒又倒进了肚子里,愁眉苦脸地望着酒缸里清澈的酒水,嘴里念叨道:“能喝六年这样的美酒,哪怕是去死我也愿意啊。”
刘越笑了笑没再去理他,劈手抢过他手中的酒瓢,舀一瓢酒倒了三碗,自己取了其中一碗举在手里,笑着对宋酒师道:“宋先生,你且尝尝这酒如何?”
老宋头颤颤巍巍地取过一碗来,凑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老脸上的皱纹顿时就像用熨斗熨平了一般片片展开,他圆睁双眼,大叫道:“烈!纯!香!小老儿活了一辈子,今日才知道酒还可以是这样的!”,说罢,他全然不顾淋漓的酒水洒满了花白的胡须,抖抖索索地将酒碗在嘴边翻了个底朝天。
“这酒确实担得宋先生所评的烈、纯、香三字。”刘虔轻轻抿了一口,点头笑道:“好酒需好名,我儿何不为这美酒取一佳名?”
“酒名我已取好了,”刘越微微一笑,缓缓道:“这酒,以后就叫杏花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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