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儿!”

到底是自己如珠似玉亲手捧着抚养长大的,老夫人一见谢氏昏厥就急得站起来,让旁边的婆子把她抱起来去碧纱橱间安置,又拄着拐杖冷冷瞧向趴在地上的仆妇。

“赵六家的,你看到的可是来妈妈。”

看着她充满威胁的眼神,赵六家的下意识去瞧成国公,成国公却一脸意兴阑珊,他知道今个是不可能再拿谢氏怎么着了,只要王致远一醒,谢氏就立刻可以脱身,心情阴郁下来,连说句话都欠奉,冷嘲道:“便是不是又能怎样,这人都撞死来给自个定罪了。”

“你——”

老夫人见状气得就要大骂,成国公却漠然转过身,隔壁间就躺着他生死未卜的亲孙,可他竟连瞧一眼都懒得瞧,只一甩袖就走出去。

躺在地上的仆妇见状就要扑过去抱他的腿,却被旁边两个婆子死死按住,成国公听着后边的动静连头都没回,踹开门就往外走,等他出去了,旁边伺候的下人都极有眼色地退下了大半。

老夫人淡淡扫了眼被摁着在地上面如死灰的仆妇,嘴角泛起了一丝狞笑:“我还从来不知你赵六家的眼力如此出众。”

“不过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你眼力好,抓着晋升之路也不奇怪。”

老夫人这句话说得轻缓,可任谁都能听出这话里蕴含的怒意,说都知道老夫人生平最恨欺上瞒下,而这赵六家的做得可不止这,她跑去先和成国公通风报信,却反被成国公当成弃子抛出来拖谢氏下水。

赵六家瑟瑟发抖,一张圆胖脸白的像张纸,她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看见老夫人身后盯着她的常妈妈,不由大喜,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喊:“干娘,干娘救我,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

常嬷嬷听了这凄惨的哀求连动都不动,叫了赵六家的闺名:“翡翠,我认你当干亲时就说过决不能犯的,你敢做这事,就要有准备。”

赵六家的一听这话还要挣扎,老夫人却挥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处理”了,看着赵六家涕泪直流的脸,她微微一笑:“你也别难过,我一会就把你们全家送下来,让你也不那么孤单。”

赵六家的终于崩溃大哭,身下传来一阵恶臭,竟是被吓得失禁了,她拼了命颠三倒四地求饶,只望能放孩子一马,等她出去了,老夫人拿眼去瞧常嬷嬷,常嬷嬷知道这是要把赵六家的全家带去处理的意思,正待领命出去,却听老夫人淡淡道。

“我这静安院怕是也不止赵六家的一个敢吃里扒外,她投了国公这事怎可能一点风声也不漏?我也不敢用那些个一伙的,都放出去吧。”

常嬷嬷心里一紧,知道要把和赵六家的往日交好和有亲戚关系的几房都发卖出去,她心头一颤,这几个都是家生子,被这么发卖出去,还是背主的名声,京中谁敢用?赵六家的背叛可恨,可这些人家大半怕都是忠心的,这么查都不查发卖出去,也显得太凉薄了些。

她正想说什么劝阻的话,一见老夫人朝自个看来的冷漠眼神,心头一寒,知道自己认赵六家的做干女儿已经让老夫人疑上了自己,要是自个再劝,也未必会落个好下场。她的手心不知不觉出了薄汗,打小伺候老夫人,算算也有四五十年,可老夫人还是说怀疑就怀疑了。

就在这时,里间碧纱橱里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谢氏披头散发奔出来,一见老夫人就抱住她的腿。

“姑母,让我去小佛堂给远哥儿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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