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她是……
心底的防线被刺激到，她猛地坐起身，走向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然间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就因为你是私生女！”
“啪！”
“啪！”
“啪！”
……
商月棠在商场里随便买了几件衣服，还有睡袍。
她原本尽可能不想使用商家的钱，无奈草原上的近10年她已经用了不少，尽管比起矿产的利润压根是九牛一毛，但是她并不能满足于此。
意识到自己确实表现得太过疏离之后，她决定应该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刷刷卡，挥霍一下金钱。
所有的票据，她都夹在一本厚厚的书里。
有一日她独立出去，自然会把这些钱连本带利还给商行宇。
上一世的记忆有些渐渐不全，但她总有些回避商行宇，本能在内心深处有些惧怕他。
为什么呢？她却有些记不得了。
拎着大包小包，她回到寝室，一路上又经历了不少白眼。
在这个C家D家F家等等名牌成群的学校，她买的这些包装袋外面的中档牌子的确显得寒酸了些。
但是这钱不是她自己的，她用的不踏实。
比起这种感受，她宁愿承受那些白眼和戏弄的眼神。
回到寝室，赵菲妍卧室门正关着，想来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商月棠轻手轻脚关上门，尽可能不发出太大响声。
不过赵菲妍还是醒了，她睡得浅，这就是她不能接受两个人同住的原因。
赵菲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轻轻低下了头，她的手下得太狠了，脸颊到现在还红肿着。
商月棠看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要上课了，寻思了一下，还是去敲响了赵菲妍的门，“菲妍，等下要上课了。你差不多要起床咯。”
赵菲妍低着头开了门，红肿的脸颊让商月棠有些惊讶，“你的脸……”她以为赵菲妍遇到了霸凌事件，当即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有人打你？”
她到冰箱里翻出了冰块，用毛巾做了个冰袋给她冰敷，“怎么回事？”
赵菲妍一面冰敷着脸，一面看商月棠娴熟的替自己吹伤口，心里一阵暖流，她沙哑着嗓子，“月棠，你知道的吧，这个学校里的女孩子大多数都是家里准备养着拿去和其他人家政治联姻的，男孩子要么是准备去国外的，要么是不被看重的备选，比不得总校的被看中。”
商月棠当然知道，她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一点。”
“那你知道吗？既不是男孩，又是私生子的我，立场其实很艰难。”她到底只有14岁，大概是因为商月棠和她同样有那么一点早熟，同样有一种人前的淡然，又对她表现出了关心，以至于她的防线有些瓦解。“我妈妈是家里的二房，当年怀着我和我哥进门的，我很想我爸正眼看我，可是他从来不把我当成女儿。我……我好恨自己……其实我经常会打自己，克制不住就会这么做……我……所以我不敢有朋友……”
赵菲妍哭得有些伤心，看的商月棠有些辛酸，她抱住了对方，“菲妍不哭，我也只是个养女而已。不哭啦，乖，你总有一天会做的够好的，到那时候，你爸爸就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她一边替赵菲妍擦拭眼泪，一边提醒她不能再哭了，“人生就是一场游戏，每个人模式不同，很多人的模式就是简单模式，你的开局就是困难模式。但是总有一天，所有人的人生都会变成生存模式，困难模式下的你，会是最后的赢家。好了，不要哭了，你的眼睛很漂亮，哭肿了会丑丑的。”
商月棠的话给了赵菲妍莫大的安慰，她渐渐止了眼泪，心中却更加复杂。
如果商月棠知道自己接下来就会走的那一步棋，她还会这样安慰自己吗？
可是她，从来都是个没有选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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