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坤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夏言稍微有些懵,不过她定了定神,很快回答道:“赵哥可还记得,钱易的娘子中蛊,导致他被人利用。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姚湛中了毒,不得不听他娘子的?毕竟赵哥你也说过,那草籽似的东西是苗疆之物,那么,让别人中毒,应该也不会太难。至于她是从何处得到的,尚未可知。她的动机是什么,我也还没想清楚。而且我想,姚湛应该是知情的,只是不敢说。”

“证据呢?就根据她颈子上那有些淡的胎记?这可不能算是什么证据啊小夏。”

夏言咬了咬唇,她确实没证据。

“我不明白的是,她的胎记变淡,你怀疑的是什么。”

虽然赵乾坤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可还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

“我怀疑姚湛的娘子,已经换人了。她或许脸上戴着人皮面具,不然怎么解释她颈子后面的胎记忽然变淡,而且那么自然?赵哥你也说了,淡化胎记的药膏太贵,相信以姚湛他们家的家底应该是买不起的。至于脂粉,虽然能遮住胎记,却会有痕迹。”

夏言亲眼见过蔺白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而且,蔺白就是苗疆的人。

“那姚湛呢?为什么不怀疑他?”

“他没有时间,起火之前,有人在风记菜场看到过他。从那里回到他家,需要半个时辰,而大火则是发生在他被人看到一刻钟之后。”

赵乾坤思忖了一会儿,这在道理上倒也说得通。

“先不说这些了,都晌午了,吃饭吃饭!”

搔了搔头,赵乾坤起身,大跨步往前边走边道。

夏言却是抬头看了一眼姚湛家的宅子,眸子里的阴翳挥之不去。

草草吃过饭后,二人又回到了小草棚内。

自姚湛的弟弟弟妹离开之后,那扇大门便又归于沉寂。

赵乾坤坐在小马扎上昏昏欲睡,不多时便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夏言手捧双颊,望着渐起乌云的天色,心情实在很是复杂。

临三巷因着那场大火被烧毁的房屋仍能看到焦黑之色,道路两旁不少碎石和废木,以及重建房屋用的沙石。

草棚虽能遮顶,但四面透风。

夏言身上的伤经寒风一吹,让她觉得有些许的不舒服之感。

她不由起身,打算活动活动筋骨。

旁边的赵乾坤身子不时左右歪斜,头也一点一点的,看样子是睡着了。

摇了摇头,夏言尽量将动作放轻,以免吵到他。

对赵乾坤,夏言是敬且畏,还带着一丝好奇。

她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个既有实力,武功也不弱的人,为什么甘心在小小的阳鸣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仵作?

不止是他,还有柳大人。

柳大人的二哥柳祈,自京庭而来。

且不论白奉先对他的畏惧,单说他能一句话摘了一个县太爷的乌纱,便能知道此人权势必然显赫,而且,他对柳大人的百般维护,也完全不似作假。

她甚至觉得,如果柳大人说想做皇帝,他这个二哥便会毫不犹豫地造反。

当然,这些夏言只敢自己随便想想,若说出去,或是被任何人得知她的这些想法,她这项上的人头怕是便保不住了。

她之所以思索这许多前提,只是因为她不明白,柳大人为何在拥有如此好的先天资源的基础上,却只安于在这偏远的阳鸣县做个小小的县太爷。

不过她又不禁有着小小的庆幸,若非如此的话,她又怎么能认识他们这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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