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玄凝之在前,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元夕停下,他也停下;元夕快走,他也快走。元夕分析:阿凝还是生气了,只是又不愿拉下面子来和好。想到近来,二人常置气和好,再置气,再和好,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玄凝之很是气闷,元夕的话,他一句没漏全听见了。元夕不信他!原本是来接元夕一块儿回去,现在……。若不是怕她一个人走有危险,早就把她丢在米糕铺子了。
元夕回到自己的屋里,烦闷地看什么都不顺眼,不就是假设了一下么?我哪里错了?哪里错了?荷叶小心地上前,说道:“女郎,都是奴婢不好,叫郎君和女郎生分了。这可怎么办?”
元夕心情更加烦躁,皱着眉头,大声说道:“没错!确实是你不好!找了个极好的人——汪忆,给你当夫君,你不愿意,还扭扭捏捏不说缘由,没事儿找事!我告诉你,这做人是要惜福的,小心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
荷叶被骂得呆住,不明白女郎何时变成了个火爆的脾气,好像是从醒来之后吧,整个人就不一样了:走路大步流星,说话直言不讳,处事聪明机警……
元夕不再搭理荷叶,而是想来想去,觉得没和阿凝把话说清楚;于是,自己匆匆去了玄凝之的房间。
玄凝之静坐于窗下,将刚才元夕的话又听了个一清二楚,觉着虽有些迁怒于人,却也很有几分道理,气就消了几分;此时见元夕匆匆过来,想必是要主动求和,气就又消了几分。
元夕进来,见玄凝之面色尚好,说道:“阿凝,我要与你说个清楚。”
玄凝之点点头。
元夕道:“这世上但凡有两个银子的,就要纳妾,别人我懒得管,但是我的郎君纳妾,那就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阿凝,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玄凝之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怒道:“我在你心里就是好色之徒?你这个没良心的!”
元夕平静地说道:“你待我的好,我哪能不记得!可是过上些年,你遇上个绝代佳人,或是红粉知己,又或是高门贵女,比我年轻貌美,性情柔顺,你敢说你不动心?那时候你能不改主意?”
玄凝之愕然,“你这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呢?”旋即,恨恨说道:“定是那混账杨斌的缘故!”
元夕急了,这与别人有什么关系?“之前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与他无关。我只是想,若是有那一天,咱们好合好散。”
玄凝之黑了脸,狠声道:“你就别想那些了!反正我只会娶你一个,你若死在我前头,我就在你棺材前自尽。”
元夕见一向柔和的玄凝之发了火,心里有些怕,睁大眼睛,缩了缩脖子,往后挪了挪。
玄凝之见了,心理懊恼,怎么对元夕发脾气了?缓了神色,挪到元夕身边坐下,轻声细语道:“还有不到一月就过年了,然后就是你生辰,正月十六就得去北地。算来也没多少日子了,咱俩还把时间费在吵嘴上,这多傻?你说是不是?”
元夕一想,是啊,过了生日,阿凝就要去北地了。若是心怀不快,一时不察,发生危险,怎么了得?当然要让他高高兴兴地走。于是,点了点头。
玄凝之见元夕此时坐在身边,一副乖巧的模样,心想:要是一直都这样该多好!
吴妪进来,道:“快要过年了,老奴不知女郎可要备些年礼送去给亲朋好友,特来请女郎示下。”
元夕茫然,半响答道:“好像只有谢七郎那里,还有刘府,嗯——,其他问荷叶,我有亲戚吗?”
元夕前生一向工作繁忙,经常加班、考试、上课,对节日的概念就是双薪和加班费,加上不知道前身的事情,因此才茫然地说了这句话。
不过,在吴妪听来就不同了,真是可怜,都没亲戚愿意来往!诺大的建康,只有谢家,刘家略有来往!
玄凝之听了,又是一番滋味:元夕和自己都是孤苦伶仃,以后更要相依为命才是,不可斗气!
玄凝之道:“之前你落难,也没见着有人来看你,从那时起就只当没亲戚吧!倒不如和刘夫人多来往,平日还有个照应。”
又对元夕道:“你前些日子要的盐卤,我托人带来了。要看看么?”
元夕闻言喜出望外,说道:“我要做豆腐,过年时请大家尝尝豆腐宴,不过,要柴胡帮我烧火才行。”又笑眯眯地对玄凝之说道:“阿凝,你就是我的哆啦A,要什么,你都能弄来。”忽然想起这话有大问题,补充道:“哆啦A,是我母亲给我讲的神怪故事里的神仙。”元夕糊涂了,不是自称前事尽忘的嘛,怎么记起童年故事了?
玄凝之好像没意识到这个关键点,笑道:“神仙好啊!多谢夸奖!”
下午元夕吩咐荷叶洗泡黄豆,叫汪忆帮着搬豆子、打水,别人一概不许帮忙,且必须保持在一丈之外。荷叶与汪忆则面红耳赤,不敢看对方一眼。众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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