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瑺清看向妖王，“什么意思？”
“续灵仙果认主，谁种下的种子，果子就归谁。我本以为它只对我有效，没想到你也一样能吸收。大概是我主动将仙果赠送于你，才起了效果吧。”
老妖王解释着，瑺清心中不由的更加感慨。续灵仙果竟然如此有灵性，此生只忠于一主，除非得到主人应允，否则任何人都休想自私得到仙果。
感慨过后，瑺清转回身来，面对着老妖王，恭敬的行了一礼。这一次，瑺清第一次收起她作为仙子的傲气，第一次认真的、由衷的对一只妖族行礼，更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对一只妖族满怀感激。
若不是妖王慷慨相赠续灵果，她的索命线此时怕是已经蔓延到后脑，马上就要要了她的命了。
“多谢妖王出手相救，瑺清感激不尽。”
老妖王伸手将她扶起，微笑道：“瑺清姑娘，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让你对我感恩戴德，只是你已成妖族，又在长留地落脚，而我又是长留地的妖王，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你一把。只是，我更希望瑺清姑娘对妖族的看法能有所改观。”
瑺清抬头望着老妖王饱经风霜的脸，原本写满了精明二字的脸上，如今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慈祥。
慈祥？
瑺清被这个词吓得一激灵。
“妖王这是何意？”
老妖王见瑺清揣着明白装糊涂，微微一笑，一语点破：“阿红与我说过，瑺清姑娘本是九重天的仙族，不知为何被打入凡间，落入妖界，成了妖族，但始终对妖族心怀芥蒂。”老妖王说着，顿了顿，接着道，“五百年前的仙妖大战我虽未能参加，但也略知一二。瑺清姑娘带领仙族士兵大杀四方，杀得妖族溃散而逃，姑娘心里对妖族定是不喜的。只是，妖族也并非如姑娘所想的一般，全是罪恶肮脏的。”
瑺清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妖族不乏为了长生而穷凶极恶之徒，但也有坚守原则、不滥杀无辜的妖，正如人间，有大善大忠之人，亦有荒唐凶残之徒，所以才会有这罪恶的长留地来收留恶人。就连仙族，也不全是如你想的那般干干净净的。”老妖王说着，深深地看了瑺清一眼，“你以为你身边那个小仙，他就真的干净么？”
听到他提到墨白，瑺清的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一下。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提醒她防着墨白？还是要对墨白做什么？
瑺清秀眉一蹙，嘴上不满的说了一句：“仙族如何，我自然比妖王你更清楚。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多谢妖王这两天的续灵果。”说完转身便走。
身后的老妖王看着她的背影，没有阻止，只是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瑺清怒气冲冲的离开老妖王的住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棵巨大的龙血神木，又赶忙匆匆的往小院儿走去。
她生气，因为妖王说仙族也不全是干净的，他为了给妖族辩解，竟然扯仙族下水。瑺清心中好不容易产生的一点儿对他的好感，随着那一句话全都消失了。
其实，她心里哪会不明白妖王说的有道理，可要她承认她恨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的妖族也有良善之辈，她信奉了这么多年的仙族也不乏奸险之徒，这一时半会儿，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更何况，就算妖王本身没有伤过人，前几日他的寿宴上被当做食物宰割的人，难道就不算是因他而死么？
回到小院儿，墨白的房间早已熄了灯，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妖王哪里呆到这么晚了。
直到瑺清关上房门，躺在床上，院外的一抹黑影等了半天，这才闪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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