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自然也坐不住。一边往外赶,一边在脑海中不断回忆有关急救、卫生、外伤处理等相关信息。
具体的伤情,先知还不清楚。但南丁格尔的大名和事迹还是有所耳闻的。
因为注意到了卫生状况对伤员的影响,仅仅半年时间,伤员的死亡率在她的帮助下有了极大幅度地下降。有说从42%降到了2.2%的,也有说从50降到2的。不管怎么说,改善卫生能直接有效地防止感染进而救人性命,是毋庸置疑的。
或许村里自有一套治疗的办法。但别的可以不管,卫生和消毒却必须注意——先知对此做好了介入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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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大致如下:
回程路上,探险队发现了猎物。不幸的是,在追逐中有失足青年不慎从斜坡上滑下。更不幸的是,不知是石块还是断枝,除了小伤口,腿上还被拉出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
伤势不算小,血赤糊拉的,整条腿都是。但真要放在现代医院,先知估摸着,只要不是拖得太久导致失血过多,也就清创止血,缝上几针的事儿。可要搁到现如今……倒是想把伤口缝起来,奈何没有合适的工具啊。
族长当时也是当机立断,用土办法,某种药草,果断进行了紧急处置——伤口处有一团草泥,估计是嚼烂后敷上的——但血并未完全止住。好在他们是回程,兼之路途不远,路上花费的时间不算多。而到了村里自会有专业人士接手。
这专业人士不是别人,正是与先知一同匆匆赶到的长老,这个部落唯一的正牌医生,或者该叫——巫医。
看了一眼伤员,确认了伤势,长老也未多说什么,交代了一句便匆匆赶往自家住处。想来,治疗用的各种工具和药品,就放在那里。
先知眼看伤员被人抓手捧脚地跟在长老后面,病人想来怎么都不可能会舒服的样子,脑中灵光一现:是时候,也有必要,去“发明”一下土制担架了。
两根长杆,再用藤蔓或树皮编织做床面。这个不急,也来不及,毕竟制作需要时间。路不远伤不重的,尽快把人运到治疗点为要。
现在,先知决定先找长老询问治疗流程,说不得就有自己能掏出来的知识,能提供额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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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开始治病疗伤。
首先是止血。几大把不知名的干药草被烧成灰,混入族长带回的新鲜药草后,捣成泥搅拌均匀。然后作为第一层外敷,直接给敷在了伤口之上。再用篝火堆里扒拉出来的的草木灰作为第二层,将第一层整个儿覆盖……
两层伤药之下,伤口确实不再渗血。于是长老拿来一块软皮轻轻包住——没有包严实,应该是做透气之用。
之后,则由长老,准确来说,应该是由巫医,借助自然之灵与先祖之魂,施展治疗之术,加快伤员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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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长老翻出一块木制面具,又用红、黄、白……多色彩泥往头脸、胳臂、胸口处涂抹各种花纹,先知知道,这所谓的施展治疗之术,怕是要【跳大神】了。
该怎么说呢?跳大神这种迷信行为,作为科学理性派的先知,自然是一丁点都不信的。但是呢,人这种生物却实在过于神奇,导致安慰剂与信仰疗法在一定程度上,好像真滴,能起效果。
而且,巫医这一整套的,不论是作为风俗习惯,还是文化信仰,即便自己身为先知,也不合适一上来就全面否定——至少在有事实作为依据,证明跳大神无效,或者不如其它方法有效之前,并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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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还在准备跳大神。先知就抓紧时间,开始普及自己知道的小知识。
“首先是要清创和杀菌消毒,避免异物和XiJun的侵入。细菌?……你就当是存在于空气中的邪毒之流,脏乱之地邪毒尤重。”
南丁格尔之前,伤员死亡率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就是伤口感染。不光是伤员,产妇生孩子曾一直被称之为过鬼门关,其原因除了难产,产褥热一类感染引发的病症,是其中最主要的杀手。
面对感染,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除非体质够棒,也就只能期望老天的保佑了。也因此,“避免”是当前最有效也是最为可行的办法。
医用酒精和双氧水这种东西,现在是想都不要想。
浓盐水理论上也能杀菌……伤口附近的正常细胞也在被杀之列,正常情况下估计弊大于利,尤其是创口大且深的时候——真化脓了反倒可以一试……或叫“一拼”。
生理盐水(含量0.9%的氯化钠溶液)肯定没问题。但在拥有精确称量工具之前办不到。更何况,岩盐不够纯净,精炼还未开始,再加上蒸馏水同样制取不易……
“简单来说,就是上药前,用煮沸,高温杀毒过的清水,先冲洗伤口。”
考虑到烧水的复杂性,先知表示:条件不具备的话,也可以用清水代替。要尽量选干净且流动的,“含毒量”会比较小。
“清水虽然不如开(过的)水,总比把脏东西留在伤口里要强。”
……
至于之后长老的药泥和草木灰……先知并不担心。那几味药草之中,除了止血的,应该也会有消炎的吧。天然抗生素效果通常有限,但对症的难保会有奇效。而能流传下来的老办法,即便效果不佳,想来其中自有妙处在。否则,不待它变“老”,自会“被”消失在历史尘埃之中。
“最后,包扎用的也要洗干净,最好让太阳好好晒过再使用。阳光也是能杀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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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点头,表示记下了。之后便要登坛作法……
先知不感兴趣。
先知并不知道他因此错过了一个长见识的机会。直到下回有所发现而回想起这一天的事情,却已是数月之后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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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识:
酒精消毒,最好使用70~75%含量的。过高过低的,效果都不好。之前知道低度的效果差,却一直以为越高的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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